山雨欲来风满楼。
楚云河捂着左肩的伤口,鲜血从指缝间不断渗出,染红了他那件已经破烂不堪的青色长衫。他喘着粗气,靠在一棵古松后稍作休整,耳中捕捉着林间任何可疑的声响。
"铁剑门的余孽,你逃不掉的!"远处传来黑衣人阴冷的声音,伴随着树枝被踩断的脆响。
楚云河咬紧牙关,强忍伤痛,从怀中摸出一块铁剑门令牌——这是师父临终前塞给他的唯一信物。"云河,带着它……去找……"师父的话没能说完,就被那群黑衣人的长剑贯穿了胸膛。
三天了,从铁剑门被灭门那夜起,他就像一只被猎犬追逐的兔子,在崇山峻岭间疲于奔命。那些黑衣人武功诡异,出手狠辣,更可怕的是他们似乎总能预判他的逃跑路线。
"必须翻过这座山……"楚云河望向远处云雾缭绕的山峰,那里是师父曾提过的"断魂岭",据说山后有一条隐秘小路可通往邻郡。他深吸一口气,正要继续前行,突然背后汗毛倒竖——
一道黑影如鬼魅般从树冠跃下,寒光直取他的咽喉!
楚云河本能地侧身翻滚,长剑擦着他的脖颈划过,带起一串血珠。他顺势拔出腰间铁剑,一招"铁锁横江"挡住对方紧随而来的第二剑。
"铮!"金铁交鸣声中,楚云河看清了来者——全身裹在黑袍中,只露出一双冰冷无情的眼睛,正是那群追杀者中的一员。
"铁剑门的小子,把东西交出来,给你个痛快。"黑衣人声音嘶哑,手中长剑如毒蛇吐信,招招致命。
楚云河不答话,强提内力,铁剑化作一道青光,使出家传"铁剑十八式"。两人在林间激战数十回合,楚云河因失血过多渐感不支,一个踉跄被对方抓住破绽,长剑直刺心窝!
千钧一发之际,楚云河猛地掷出铁剑,逼退黑衣人,转身就往山坡下冲去。身后传来黑衣人的怒喝:"拦住他!"
前方突然又闪出两名黑衣人,楚云河心中一凉,前有堵截后有追兵,他咬咬牙,看向右侧陡峭的山坡——那里荆棘密布,乱石嶙峋,但或许有一线生机。
"想跑?"为首的黑衣人冷笑一声,三人呈合围之势逼近。
楚云河突然纵身一跃,竟直接跳下山坡!黑衣人们显然没料到他会选择这条几乎必死的路,一时愣在原地。
"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为首者怒喝一声,三人迅速沿着山坡搜索而下。
楚云河只觉得天旋地转,身体在陡坡上不断翻滚撞击,尖锐的岩石和荆棘在他身上留下无数伤口。他试图抓住什么稳住身形,却只扯断了几根灌木枝条。最后"噗通"一声,他重重摔入山脚下的湍急溪流中。
冰冷的河水瞬间灌入他的口鼻,重伤的身体再也支撑不住,意识开始模糊。在彻底陷入黑暗前,他恍惚看到岸边一抹粉色身影……
"这是……要死了吗……"他似乎动 了动嘴唇。
慕容颖蹲在溪边,纤细的手指拨弄着几株刚采的草药。她身着粉色襦裙,外罩浅青色纱衣,腰间悬着一个精致的药囊。乌黑的长发用一根木簪简单挽起,几缕发丝垂在颊边,衬得肌肤如雪。
突然,上游漂来一团黑影引起了她的注意。定睛一看,竟是个浑身是血的人!
慕容颖眉头微蹙,迅速解下腰间丝带,手腕一抖,丝带如灵蛇般飞出,精准缠住那人的手臂。她轻喝一声,竟单凭臂力就将一个成年男子从湍流中拉上岸来。
"伤得真重……"慕容颖快速检查着昏迷不醒的楚云河,当看到他腰间半露的铁剑门令牌时,瞳孔微微一缩。
远处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和人声,慕容颖抬头望向山坡方向,隐约可见几个黑影正在搜寻什么。她略一思索,从药囊中取出一包粉末撒在周围,掩盖血迹气味,然后费力扛起比自己高大许多的楚云河,几个起落便消失在密林深处。
山间一座隐蔽的草庐内,慕容颖将楚云河平放在竹榻上。她动作娴熟地剪开他被血浸透的衣衫,露出遍布全身的伤口。最严重的是左肩那道剑伤,已经有些发黑的迹象。
"剑上淬了毒……"慕容颖轻声自语,从药柜中取出几个瓷瓶,开始调配解药。她的手指修长白皙,动作却异常稳健精准,不一会儿,一碗散发着苦涩气味的药汤便调制完成。
扶起楚云河的头,慕容颖捏开他的牙关,将药汤缓缓灌入。昏迷中的楚云河本能地抗拒着苦味,药汁从嘴角溢出。慕容颖叹了口气,取出一根银针,在他颈部几个穴位轻刺几下,楚云河的喉结终于滚动,将药咽了下去。
接着,慕容颖开始清理伤口,敷上特制的药膏。她的手法轻柔却高效,每一个动作都恰到好处,不多也不少。当包扎到胸前一道旧伤疤时,她的指尖微微一顿——那是一道独特的剑痕,呈三叉状,她曾在家族古籍中见过记载。
"铁剑门的'三才剑'留下的……"慕容颖若有所思地看了眼昏迷中的男子,"年纪轻轻就有这样的伤痕,看来不是普通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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