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不管多少人彻夜未眠,李南柯却睡得十分香甜。
翌日一早起来,暴雨仍在下,而且丝毫没有减缓的趋势。
宋依从庄子上回来那日就下令家里的下人做好了防水措施。
侯府没有被淹,又因为下暴雨,主子下人都缩在屋里,家中一时无比安全。
陶妈妈是在这日冒雨回来的,整个人几乎被雨水浇透了,进门冷得直发抖。
宋依连忙吩咐紫兰为她烧热水,让陶妈妈回屋洗个热水澡再来回话。
一炷香的时间后,陶妈妈捧着一碗热茶,坐在小凳子上同她们说话。
“三百亩祭田全都抢收了,刚收进库房就开始下暴雨。
只是谁也没想到长垣会决堤,田里,院子里,屋里到处都是水,都没过人的腰了。
幸好奴婢留了个心眼,怕沾染了潮气,在仓库里让人搭了架子。”
陶妈妈说到这里忍不住露出一抹苦笑。
“饶是如此,下面还是有一部分粮食都泡在了水里,加上潮气重,粮食又没完全熟。
待水退去,只怕一大半的粮食都要发霉了,忙活了几天,估计只能剩下一小半的粮食。”
宋依安慰陶妈妈。
“这已经很好了,毕竟谁也没想到长垣会决堤。”
又问庄子上庄户们的受灾情况。
陶妈妈道:“还好,只是受了些惊吓,没有人员伤亡,我回来的时候,庄户们全都已经转移到了安全的地方。”
宋依提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李南柯在旁边安静地听着,最后才问:“陶妈妈,你在庄子上有没有被欺负?”
陶妈妈笑着摇摇头。
“虽然有些人质疑世子夫人的决定,但我带了侯夫人的人,还有家丁。
能说服的说服,说服不了的就捆了,所以还算顺利。”
并没有提自己在庄子上具体遇到了什么困难,更没有为自己表功。
李南柯再一次觉得自己救下陶妈妈,放在娘亲身边是一件极其正确的选择。
紫兰在旁边撇嘴,“幸好有陶妈妈在,指望那郑妈妈去庄子上收粮,指定什么也办不成。
姑娘,世子夫人你们还不知道吧,那郑妈妈到现在都还在那翠花胡同待着呢,一直没回府。”
宋依皱眉,“二弟妹那边就没找她?”
紫兰摇头,“她出去肯定是在二少夫人那边过了明路的,指不定就是二少夫人指点她出去,以去庄子收粮的名义去外面躲着的。
二少夫人又不是真心想将管家权给您,巴不得下人们对您阳奉阴违呢。”
提起孙氏,宋依脸色冷了下。
“我不会给二弟妹机会把管家权抢回去的。”
啪啪啪。
李南柯用力拍着小手,笑嘻嘻地看着宋依。
“娘亲真厉害,娘亲是世上最了不起的。”
“你啊,就会哄娘亲开心。”
宋依伸手刮了刮她的小鼻子。
李南柯皱了皱鼻子,吩咐紫苏去把那一箱子账本抱进来。
“这雨没有两三天停不下来,娘亲,我们不如趁这个时间,让陶妈妈教我们看账本吧。”
宋依眼睛一亮。
“好主意,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紫苏搬账本的时间,李南柯又吩咐紫兰。
“你去拿两瓶果子酒,带几样干果去后罩房找几个管事婆子聊聊,打听一下郑妈妈在翠花胡同的事儿。”
紫兰双眼一亮。
她性子活泼,心直口快却又机灵,去探听消息再合适不过。
“姑娘放心,包在奴婢身上。”
紫苏抱了账本进来,有点了凝神香。
李南柯和宋依跟着陶妈妈学看账本。
陶妈妈以前在姜家时,曾帮着姜小姑娘的亲娘管过家。
粗浅账本的记录方法,常见的猫腻她都懂。
一项一项说给李南柯和宋依听。
母女二人都学得十分认真。
转眼又过三天,暴雨终于在九月初二早上停了。
连着下了那么多天的暴雨,即便做了不少防水措施,街上仍然到处都是积水。
但这也抵挡不了百姓们买粮的脚步,毕竟民以食为天。
一大早,京城所有的粮油铺子门口都排满了人,个个都踮着脚尖,探着脑袋看向粮油铺子门口,等着铺子门打开。
终于,时间到了,铺子门一开,一块板先挂了出来。
今日粮价:精米五百文一斤,粟米三百文,豆子两百文。
百姓们一片哀嚎。
要知道暴雨之前,精米才两百文一斤,粟米一百五十文,最好的豆子也才七八十文。
这是整整翻了两倍啊!
宋氏粮油行。
伙计气喘吁吁跑进门。
早就等急的宋慧迫不及待地追问:“怎么样?外面现在什么价?”
伙计将价钱说了一遍,“......东家咱们卖不卖?你没看到,外面那些粮油铺子几乎都快被抢空了。”
宋慧摇头。
“不卖,再等一日看看。”
现在这个价钱与她收的价钱持平,她卖了还怎么赚钱?
第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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