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风管内的金属震颤声终于渐弱,裴玄澈单手撑着管壁站起,另一只手仍紧紧攥着沈扶黎的手腕。
他掌心的温度透过她薄汗的皮肤渗进去,像一根锚,将她晃得发虚的魂魄重新钉回身体里。
“顾小北,陆总,过来。”他侧头冲后方喊了一声。
方才在绳索桥另一侧,顾小北扶着脸色发白的陆总——这位金融大鳄在刀片阵上方晃悠时,到底没维持住一贯的从容,此刻正扶着胸口缓气。
裴玄澈蹲下身,指节叩了叩绳索桥的主绳。
方才震动时,桥身的竹板断了三块,露出底下交错的钢索。
他解下腰间的安全绳,三两下绕住断裂处打了个死结:“抓紧绳子,我拉你们过来。”
沈扶黎这才注意到他后颈渗出的冷汗,方才救她时,他半个身子悬在深渊上方,后背几乎擦过那些飞转的刀片。
她伸手替他理了理被扯乱的衣领,指尖碰到他后颈一道浅浅的血痕,喉头发紧:“疼吗?”
裴玄澈反手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心口。
剧烈的心跳透过衬衫布料撞上来,他低头吻她发顶:“你在,就不疼。”
顾小北先抓着绳索过来。
他本就清瘦,此刻更像片被风卷着的纸,晃得沈扶黎攥紧了裴玄澈的衣角。
直到少年的手搭上通风管边缘,裴玄澈猛地一拽,将人整个人捞进来时,她才发现自己刚才连呼吸都忘了。
“咳...谢、谢裴哥。”顾小北扶着墙喘气,苍白的脸上浮起病态的红。
沈扶黎这才想起他前两日刚做完手术,现在还带着便携式制氧机——方才在绳索桥上,他大概偷偷关了机器。
最后是陆总。
这位平时西装革履的大佬此刻裤脚沾着机油,抓着绳索的手青筋暴起。
裴玄澈单手拉人,另一只手始终虚护在沈扶黎腰后,仿佛哪怕分神半秒,她就会被什么看不见的危险叼走。
等所有人都爬进通风管,下方的倒计时已经跳到了00:56:23。
“走。”裴玄澈拽着沈扶黎的手腕往前跑。
通风管越走越矮,最后他们不得不弯腰钻出管口,落进满是灰尘的废弃仓库里。
仓库顶棚破了几个洞,天光漏下来,照见满地生锈的齿轮和结网的货架。
沈扶黎刚站稳,就听见“咚”的一声——埃里克被裴玄澈甩在地上。
这男人先前还在绳索桥另一端叫嚣,此刻额角肿起老大的包,显然是裴玄澈在过桥时顺道制伏的。
“钥匙呢?”裴玄澈蹲下身,掐住埃里克的下巴。
后者原本阴鸷的眼睛此刻布满血丝,突然笑出声:“想出去?门早被我焊死了。钥匙?早扔熔炉里喂刀片了。”
沈扶黎的指甲掐进掌心。
她想起方才在通风管里看见的倒计时——如果那台仪器是炸弹,他们现在困在仓库里,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电子锁。”顾小北突然开口。
他半蹲着,指尖在手机屏幕上快速敲击,“这仓库是十年前的物流中心,系统没换代过。给我五分钟,能黑进总控。”
话音刚落,仓库外传来“咔嗒”一声。
沈扶黎浑身一僵——那是金属门闩被拉开的动静。
可下一秒,声响又消失了,只剩风穿过破窗的呜咽。
“有人。”裴玄澈将沈扶黎往身后带了半步。
他的声音很轻,却像块淬了冰的铁,“陆总,护着小北。”
陆总立刻站到顾小北身侧,从西装内袋摸出个黑色装置——沈扶黎认得,那是他随身携带的电击器。
裴玄澈则扯下自己的外套,裹住沈扶黎的肩膀,像是要把她整个人塞进自己影子里。
脚步声由远及近。
一开始是零星的,后来变成成片的闷响,像一群野兽踩着水泥地逼近。
沈扶黎数着那声音,数到第十步时,突然抓住裴玄澈的手腕。
他的肌肉紧绷如铁,可当她的指尖抚过他手背上的旧疤(那是三年前为她挡私生饭留下的),他的手指立刻软下来,反过来与她十指相扣。
“怕吗?”他低头问。
沈扶黎仰起脸。
仓库里的光落在他眉骨上,将他的轮廓切成明暗两半,却切不断他眼底的温度。
她勾住他的小指晃了晃:“你在,我就不怕。”
裴玄澈喉结滚动。
他想起十二岁那年,他被校园霸凌堵在巷子里,是这个扎着马尾的小丫头举着扫帚冲进来,说“我保护你”;想起三年前她被全网黑时,缩在他公寓里哭,却反过来拍他背说“我没事”;想起方才在绳索桥上,她明明抖得像片叶子,却还是咬着牙朝他伸手。
他低头吻她的唇。
这个吻带着硝烟味的急切,却又轻得像片羽毛。
直到顾小北的低呼传来:“开了!”
仓库大门“吱呀”一声缓缓开启。
穿堂风卷着灰尘灌进来,沈扶黎眯起眼,看见门外的光线里浮动着无数黑点——那不是灰尘,是枪口的反光。
二十个全副武装的黑衣人呈扇形围住仓库,战术头盔下只露出冷硬的下颌线。
为首的男人举起枪,保险打开的脆响在空荡的仓库里格外清晰。
裴玄澈将沈扶黎往身后又带了半步。
他的手指仍与她交缠着,掌心的温度却比方才更烫,像团烧得正旺的火,要把所有危险都烤成灰烬。
顾小北的制氧机突然发出警报声。
陆总的电击器在掌心压出红印。
埃里克还在地上笑,笑声混着逐渐逼近的脚步声,像根不断收紧的线,勒得人喘不过气。
仓库门完全敞开的瞬间,为首的黑衣人扣动了扳机——
“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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