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漫过裴玄澈办公室的落地窗,将他轮廓切割成冷硬的剪影。
手机屏幕的蓝光映得他眼底血丝更重——陆总的消息还亮在锁屏界面,"顾小北的电脑被攻击,现在联系不上"这行字像根细针,扎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玄澈?"沈扶黎的手覆上他紧绷的后颈,指腹轻轻揉着他发顶翘起的碎发,"先喝口温水。"她端着保温杯的手还带着刚才微波炉的余温,杯壁上凝着细密的水珠,顺着她葱白的指尖往下淌,滴在裴玄澈手背的红绳上。
那是他们在一起时她编的,说红绳绕腕,灾厄不侵。
裴玄澈喉间又泛起腥甜,他偏头吻了吻她沾着水的指尖,尝到一丝保温杯里枸杞的甜。"顾小北的服务器用的是我给的三重加密,能攻破的..."他声音哑得像砂纸,"只有周氏当年那批老黑客。"
沈扶黎的指尖顿住。
她记得三年前裴玄澈查裴氏集团财务漏洞时,曾在暗网看到过周氏的影子——那个靠金融掠夺发家的百年家族,十年前裴父住院时,正是周氏趁虚而入,试图吞掉裴氏医药的专利。
"十年前他们没能啃动裴氏,现在..."裴玄澈突然攥紧她的手腕,力气大得几乎要掐出红印,"扶黎,我要你去瑞士。"
"什么?"
"裴家在阿尔卑斯山有座私人庄园,有最顶尖的安保系统。"他低头翻出抽屉里的护照,封皮还是新的,"陆总已经安排了私人飞机,两小时后起飞。"
沈扶黎猛地抽回手,玻璃杯重重磕在檀木桌面:"裴玄澈,你当我是温室里的玫瑰?"她眼尾的泪痣随着挑眉的动作轻轻颤,"三年前你被车撞进ICU,我在手术室外守了三天三夜;去年你为了拿金棕榈在沙漠拍三个月,我带着剧组餐车去探班——现在你要我当逃兵?"
"不是逃兵。"裴玄澈突然咳嗽起来,指节抵着唇,指缝渗出淡红。
沈扶黎的呼吸瞬间停滞,她扑过去扯开他领口,锁骨下方缠着的纱布果然洇出血迹——那是三天前为了保护她,替她挡下的那把刀。
"你早受伤了?"她声音发颤,指尖碰了碰渗血的纱布,"裴玄澈,你当我是瞎子吗?"
裴玄澈抓住她作乱的手,按在自己心口。
心跳声透过衬衫传来,一下一下撞着她掌心:"扶黎,顾小北现在生死未卜,周氏这次动的不只是裴氏,还有你。"他低头吻她发顶,"他们黑了小北的电脑,就能定位你的手机;定位你的手机,就能..."
"就能杀了我?"沈扶黎突然笑了,她仰起脸,眼泪却顺着笑纹往下掉,"那你觉得,是他们杀了我快,还是我跟着你,能多挡一刀快?"
办公室的座机突然响起。
裴玄澈看了眼来电显示,是陆总的专线。
他接起来,听了两句,瞳孔骤然收缩:"确定是周氏的海外账户?"他看向沈扶黎,"扶黎,周氏买通了机场安保,瑞士的路线暴露了。"
沈扶黎立刻抽走他手里的护照,塞进自己随身的鳄鱼皮手袋:"改路线,去裴家老宅。"她翻出手机快速打字,"我让陈叔把地下密室的密码改了,那里连卫星都定位不到。"
裴玄澈的喉结动了动。
他想起十二岁那年,裴父第一次住院,他蹲在楼梯间哭,是沈扶黎攥着他的手说:"我陪你守着裴叔叔,等他好起来。"后来裴父真的好了,后来他们一起长大,后来...
"玄澈。"沈扶黎捧住他的脸,拇指抹掉他唇角的血,"你总说我是你生命里最重要的光。"她踮脚吻他眉心,"可光怎么能躲在暗处?"
窗外的雨突然大了。
裴玄澈的手机又震起来,是顾小北的紧急联络号——那串只有他们三个人知道的数字。
他按下接听键,对面传来电流杂音,接着是顾小北带着喘息的声音:"老大...我黑了对方的监控...他们在老宅外...二十分钟后到..."
"扶黎,跟我来!"裴玄澈拽着她往安全通道跑,"老宅有暗门!"
电梯在他们身后"叮"的一声打开。
沈扶黎余光瞥见几个黑衣身影从电梯里涌出来,战术靴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令人心悸的"哒哒"声。
"趴下!"裴玄澈猛地将她按在墙角,后背撞上消防栓。
子弹擦着他耳际飞过,在墙上崩出火星。
沈扶黎摸到他后腰的枪套,抽出配枪就往楼梯间跑——那是她十七岁跟裴家保镖学的,他总说"万一我不在,你要能保护自己"。
"扶黎!"裴玄澈急红了眼,他抄起消防斧砸开安全通道的门,追上去时正看见她背靠着墙,举枪的手稳得像雕塑。
五个黑衣人呈扇形包围过来,为首的左脸有道刀疤,正是周氏家主周鹤年的贴身保镖。
"把沈小姐交出来,裴先生还能留条命。"刀疤男晃了晃手里的消音手枪,"周先生说了,只要沈小姐的一根头发,就能换裴氏百分之三十的股份。"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