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玄澈将她往身后带了带，从西装内袋摸出请柬：“我们是VIP客户，听说这里有重要拍品预展。”
保安接过请柬核对时，沈扶黎的手机在包里震动——是李明发来的定位：“左侧消防通道可绕到后台，30秒后监控黑屏。”她拽了拽裴玄澈的袖口，两人转身往消防通道走，皮鞋跟叩在大理石上的声音像敲在鼓点上。
消防通道的门刚关上，沈扶黎就看见那个拿蓝色文件夹的工作人员从储物间出来，文件夹上的烫金logo在手机冷光下泛着幽蓝——和母亲当年的股权合同封皮一模一样。
她屏住呼吸，裴玄澈的手掌按在她后腰，推着她贴紧墙。
“咔嗒”一声，储物间的门被工作人员锁上。
沈扶黎摸出微型摄像头，刚要对准门锁，就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
她猛地转身，看见张伟站在消防通道尽头，手里的雪茄明灭，像颗猩红的眼。
“裴先生，沈小姐。”张伟的声音里带着笑，“这消防通道的监控坏了，你们在躲什么？”
裴玄澈挡在她身前，西装下摆被穿堂风掀起一角，露出腰侧的微型对讲机——那是林修特制的，能直接联系李明。
“张总这是查岗？”他扯了扯领带，笑得漫不经心，“我们就是想找个安静的地方说说话。”
张伟往前走了两步，雪茄的火星几乎要烧到裴玄澈的西装袖口：“说说话需要带摄像头？”他的目光扫过沈扶黎的手包，“沈小姐的包，似乎比刚才鼓了些。”
沈扶黎的心脏跳到了喉咙口。
她能听见裴玄澈的心跳声，一下重过一下，混着远处拍卖会的喧哗，在耳膜上敲出闷响。
这时，她的手机又震动起来，是李明的消息：“保安往消防通道来了，30秒后到达。”
裴玄澈突然低头吻她，唇齿间带着薄荷糖的清凉。
沈扶黎愣了一瞬，随即反应过来——他在用这个动作挡住张伟的视线，替她把微型摄像头塞回手包夹层。
男人的手掌扣住她后颈，吻得又急又深，像是要把所有的不安都揉进这个吻里。
“咳。”张伟的声音里带着不耐，“裴影帝这是在表演？”
裴玄澈松开她，指腹抹过她泛红的唇，转头看向张伟时，眼底只剩一片冷硬：“张总要是没别的事，我们先回去了。”他牵起沈扶黎的手往通道外走，经过张伟身边时，故意撞了他肩膀一下。
沈扶黎能感觉到张伟的视线像刀子般剜着她后背。
快到通道口时，她听见身后传来打火机的声音，张伟的声音混着烟雾飘过来：“沈小姐，你母亲当年的车祸，真以为查不出来？”
她的脚步顿住。
裴玄澈的手指在她掌心狠狠掐了一下——这是警告她别冲动。
两人刚走出消防通道，就看见两个保安正往这边张望，制服上的肩章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先生小姐，请跟我们到安保室配合检查。”为首的保安伸手拦住他们，目光扫过裴玄澈的袖扣，“您二位刚才在消防通道待了十分钟。”
裴玄澈微笑着，将沈扶黎往自己身侧带了带。
沈扶黎能感觉到他的指节在她手心里微微发颤，却听见他用最从容的声音说：“好啊，正好有些事想请保安同志帮忙。”
保安的手刚要搭在裴玄澈肩上，远处突然传来拍卖师的高声喊话：“各位贵宾，188号拍品《松溪图》即将展出！”人群的喧哗声潮水般涌来，保安的注意力被暂时吸引。
沈扶黎的手机在包里震动个不停，是李明的消息：“蓝色文件夹里有沈氏车祸的刹车改装记录，定位已发你。”她抬头看向裴玄澈，男人的瞳孔里映着水晶灯的光，像藏着把淬了火的刀。
“走吧。”裴玄澈轻轻推了她一下，朝保安点头，“我们配合。”他的声音很轻，却让沈扶黎想起小时候在胡同口，他替她挡住欺负她的小混混时说的话：“黎黎别怕，有我在。”
保安转身带路的瞬间，沈扶黎瞥见张伟从消防通道走出来，正对着手机低声说话。
她攥紧裴玄澈的手，掌心全是汗，却听见他在她耳边说：“等会进了安保室，你说要补妆，去洗手间。林修在那里放了备用摄像头。”
“那你呢？”她轻声问。
“我替你挡着。”裴玄澈吻了吻她发顶，“就像以前那样。”
这时，保安已经走到转角处，回头催促。
沈扶黎望着裴玄澈西装下若隐若现的肩伤，突然想起换衣间里他说的“怕你被人看了去”。
原来有些事，从十岁那年在古玩市场挑袖扣时，就已经注定了。
“裴先生？”保安又喊了一声。
裴玄澈低头看她，眼尾的红痣像滴未干的血：“黎黎，我们回家。”
但他们都知道，有些家，要穿过刀山火海才能抵达。
保安室的门就在前方。
沈扶黎深吸一口气，跟着裴玄澈走了进去。
门关上的瞬间，她听见走廊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是林修的，还是张伟的？
而更远处，拍卖会的钟声已经敲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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