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墨被反物质旋涡卷向高空时,耳膜因气压骤变发出如战鼓般的轰鸣,那声音震得他脑袋生疼,仿佛有无数尖针在耳中乱刺。
他能清晰感觉到皮肤表层正被银白光线割出细密血珠,每一滴血刚渗出就被风卷成血雾,在身周凝成暗红的茧。
那血雾带着温热的触感,弥漫在鼻间,是一股浓烈刺鼻的血腥味。
意识模糊前最后一眼,他看见血契之子像片被狂风撕碎的纸鸢,后颈青黑巫纹与自己胸口的纹路在血雾中遥相呼应——那纹路正随着天门开启的震耳轰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往少年脖颈上攀爬。
那纹路的蠕动就像一条条冰冷的虫子在皮肤上爬行,触感诡异而惊悚。
"抓住我!"
沙哑的唤声如重锤般撞进耳膜时,陈墨的指尖突然被滚烫的温度攥住,那温度好似烙铁,烫得他指尖生疼。
血契之子不知何时贴了上来,少年的脸因痛苦而扭曲,后颈巫纹已蔓延至耳后,像条活过来的青蛇。
那青蛇般的巫纹泛着幽冷的光,在黑暗中格外显眼,散发着一股阴森的气息。
陈墨这才发现,少年腰间系着半块残缺的青铜牌,与林寒山道袍内衬的暗纹竟完全吻合——半年前义庄里那声"陈年旧物"的叹息,此刻在他脑中炸成惊雷。
"你......"陈墨的质问被狂风如利刃般撕碎。
下一秒,两人同时被吸进天门裂隙。
失重感铺天盖地涌来,像汹涌的潮水将他淹没,身体好似失去了所有的支撑,轻飘飘的,五脏六腑都仿佛移了位。
陈墨本能地收紧手臂护住血契之子,却在睁眼瞬间瞳孔骤缩——裂隙内部根本不是想象中的黑暗,而是无数悬浮的棺椁组成的镜像空间。
每一口棺椁都闪烁着幽冷的光,在黑暗中隐隐约约,像是无数双眼睛在窥视着他们。
每口棺材都刻着与他胸口相同的巫纹,棺盖缝隙里渗出幽蓝鬼火,那鬼火如飘忽的幽灵,闪烁不定,将空间照得如同被血水洗过的镜面,散发着一股冰冷的寒意,触碰到皮肤上,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最中央的青铜祭坛上,悬浮着颗流转着血色光纹的珠子,正是古棺核心。
那血色光纹如同流动的血液,散发着炽热的气息,与周围的冰冷形成鲜明的对比。
"共鸣了......"血契之子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不属于少年的苍老。
他的掌心按在陈墨心口,巫纹接触的刹那,陈墨听见骨缝里传来如玻璃破碎般的碎裂声——两人的血同时涌出,在半空凝成红绳,将他们拽向祭坛。
那红绳带着粘稠的触感,在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
"停下!"
清冷女声穿透血雾时,陈墨正踩上祭坛边缘的青铜砖。
那青铜砖冰冷而坚硬,踩上去发出沉闷的声响。
李玄霜的幻影立在七步外,素白道袍被血风掀起,她的指尖凝着冰晶,却迟迟没有落下。"天门是巫族先祖镇压灵魂之主的牢笼,你若触碰核心......"
"那又如何?"陈墨打断她,窥魂之瞳不受控制地睁开。
无数亡魂在他视网膜上闪过,其中最清晰的是阿九浑身是血的脸,她的嘴型分明在重复:"去天泣峡谷尽头......"而此刻,他脚下的祭坛正随着两人靠近核心,发出类似心跳的震动。
那震动如同沉闷的鼓点,一下下撞击着他的心脏。
"你以为我想困着你?"李玄霜的幻影突然碎裂成光点,再凝聚时已站在陈墨身侧。
她的手按在他后心,冰寒的灵力如蛇钻入经脉,那冰冷的触感让他浑身一颤,好似有无数冰针在经脉中穿梭。"灵魂之主的虚影要来了,我送你出去!"
话音未落,天际传来闷雷般的轰鸣。
陈墨抬头,血色月亮不知何时压到了头顶,月面裂开蛛网状纹路,从中垂下道数十丈高的虚影——那是个裹着血袍的巨人,面容被黑雾笼罩,唯二的瞳孔里,竟清晰倒映着陈墨胸口的巫纹。
那巨人散发着一股浓烈的血腥气和腐臭味,令人作呕。
"是他......"血契之子突然颤抖如筛糠,他的指甲深深掐进陈墨手背,那疼痛如同尖锐的针刺,让陈墨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古棺里的怨灵,全是他的......"
"牵丝戏!"
尖锐的断喝从裂隙外刺进来。
陈墨感觉后颈一热,山魈之链的残魂突然从他眉心钻出——苏挽月的身影在链尖若隐若现,她的左眼布满血丝,右手结着禁术法印,"陈墨,用链尖刺他心脏!"
山魈链化作赤红光刃,不受控制地穿透陈墨掌心。
那炽热的光刃穿透掌心时,好似火焰在燃烧,疼痛难忍。
他痛得闷哼,却见链尖正精准刺向灵魂之主虚影的胸口。
虚影发出刺耳的尖啸,那声音如同利箭般穿透耳膜,让他的脑袋嗡嗡作响。
血月表面的裂痕突然渗出黑液,与此同时,陈墨听见天泣峡谷方向传来震耳欲聋的轰鸣——穹顶之眼的低语混着能量乱流的尖啸,在他脑中炸响:"以命易命,方能重启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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