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墨跪在满地狼藉里,后颈凸起的巫纹像被火舌舔过的蛇,正顺着脊椎往天灵盖攀爬。
那巫纹乃是上古巫族秘术与天地间神秘力量融合的产物,散发着幽邃而邪异的气息,泛着诡异的幽光,在昏暗的环境中格外醒目,每一次游动都伴随着细微的“嘶嘶”声,仿佛蛇在爬行时摩擦着地面。
它蕴含着一种古老而强大的力量,这种力量源于巫族历代先祖与天道的纠葛,是被诅咒与使命交织的能量。
他能清晰感觉到那纹路每游动一寸,体内便有两股力量在撕咬——李玄霜消散前注入的天门使血脉如清泉,潺潺流动,带着一丝清凉的触感,仿佛能润泽干涸的心田;阿九山魈的契约之力却像带刺的藤蔓,粗糙而尖锐,正绞着他的经脉往心脏钻,每一下都让他的身体如同被利针猛刺。
而巫纹的力量则像一团混乱的风暴,在他体内横冲直撞,试图吞噬和掌控一切其他力量。
"墨哥!"
苏挽月的尖叫混着血沫撞进耳膜,那声音尖锐而凄惨,如同夜枭的啼鸣,在寂静的空间中格外刺耳。
陈墨抬头时,正看见她染血的指尖掐住银针尾端,那根浸过幽冥海水的银针闪烁着幽冷的光,带着丝丝寒意,正往自己膻中穴扎。
濒死医女的唇色比月光还白,发间的红绳散成乱麻,在微风中轻轻飘动,发出微弱的“沙沙”声。"用我的本命血河...暂时封印巫纹暴走!"银针没入血肉的瞬间,她腕间的血线逆着针孔窜出来,像条红色的小蛇游向陈墨心口,那血线温热而粘稠,带着一股淡淡的腥味。
可那血线刚触到巫纹,便"滋啦"一声被吞了个干净。
巫纹乃上古邪物,对一切外来血河之力有吞噬本能。
它如同一个贪婪的饕餮,永无止境地吞噬着一切能增强自身的力量。
陈墨心口烫得能烙熟肉,一股灼热的触感从心口蔓延开来,巫纹上竟泛起苏挽月血河的暗纹,像在嘲笑这场徒劳。
这表明巫纹不仅能吞噬力量,还能将其转化为自身的一部分,变得更加强大。
"阵起!"
林寒山的喝声比之前哑了八度,那声音沙哑而低沉,仿佛从遥远的地方传来。
陈墨这才发现老道士单膝跪在五步外,拼接好的无极幡残片在头顶打旋,发出“呼呼”的风声。
原本朱红的符咒褪成淡粉,像被抽干了精气神,变得黯淡无光。
残片投下的阴影里,巨大的星图正从峡谷地面生长出来,二十八星宿的纹路泛着青芒,那光芒柔和而清冷,连石缝里的苔藓都被照得透亮,散发出一股潮湿的气息。
然而,巫纹的力量仿佛对这星图阵法产生了干扰,使得星图的光芒微微闪烁,似乎在与巫纹的力量抗衡。
"接着!"
燕无疆的剑锋带着风劈过来时,陈墨本能偏头。
那柄缠着前朝龙纹的剑"噗"地扎进星图中心,地脉深处突然传来幼兽般的呜咽——阿九的本体不知何时现了形,血色锁链正从陈墨脚踝的皮肤里钻出来,锁链上浮着山魈的残魂,它的兽脸裂成两半,露出下面人类的头骨:"巫族血脉的诅咒...是替天道背所有亡魂的重量..."
话音未落,陈墨右眼突然像被烧红的铁签戳了,一阵剧痛传来,仿佛有滚烫的液体在眼中流淌。
他捂住眼睛,指缝里渗出的血珠落进泥土,却在落地的刹那凝成黑雾——灵魂之主的虚影从他瞳孔里挤出来了。
在之前的章节中,张天佑在义庄里贪吃锅巴的情景曾有过小小的伏笔。
那道虚影比之前更凝实,手中的巫杖穿透轮回之门的裂缝,杖尖上竟粘着张天佑的残魂,那家伙咧着嘴笑,牙缝里还塞着义庄里吃的锅巴:"小墨,你夺走的不止是钥匙...还有历代巫王被天道抹去的真相——"
"住口!"
燕无疆的剑突然转了方向。
陈墨后背一凉,剑锋已经刺穿巫纹所在的位置。
青红双生光柱顺着剑身窜出来,与龙纹共鸣的刹那,空气里"咔"地裂开道缝,像块被捏碎的琉璃,清脆的破裂声在空气中回荡。
血色旋涡从裂缝里涌出来,卷着地上的碎幡片、断银针往天上飞,发出“呼呼”的风声,仿佛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在拉扯着一切。
这一切都是巫纹力量失控后引发的混乱场景,它打破了空间的稳定,释放出强大的能量。
"看穹顶!"苏挽月突然拽他胳膊。
陈墨抬头,月光照不到的穹顶裂缝里,竟投下道巨大的影子——那是个戴青铜面具的男人,手中握着柄半透明的钥匙,和阿九爪中缺失的那截轮廓严丝合缝。
陈墨鬼使神差伸手,指尖刚碰到投影,窥魂之瞳便"轰"地炸开,巨大的轰鸣声震得他耳膜生疼。
无数亡魂在视网膜上翻涌,仿佛有无数的鬼魂在耳边尖叫、哭泣。
这是巫纹力量与神秘投影产生共鸣后,引发的灵魂层面的冲击,让陈墨看到了被封印的真相和无数的亡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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