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边说,一边观察着白彦彬的脸色,希望能引起这位靠山的同仇敌忾。
然而,令他失望的是,白彦彬听完他的哭诉,脸上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只是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漂浮的茶叶,语气平淡地反问道:
“你是说,黑石山的那个四阶妖兽魈牙豹……被杀了?”
齐宏达一愣,没料到白彦彬关注的重点竟是这个,连忙点头道:
“正是!听闻是被那姜青用什么雷法符篆轰杀的,尸骨无存!”
“雷法符篆?”
白彦彬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随即放下茶杯,眼神变得有些意味深长。
“齐城主,你可知,这黑石山的魈牙豹,为何盘踞城外多年,却从未主动袭扰过太平城?”
齐宏达心中一动,隐约猜到了什么,试探着问道:
“白老的意思是……”
白彦彬冷哼一声,浑浊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冷意。
“妖兽与人族,并非只有厮杀。有时候,‘和平’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他顿了顿,声音压低了几分:
“那魈牙豹,每年惊蛰之后,都会收到一份来自太平城的‘供奉’。”
“作为回报,它约束麾下群妖,不踏入我太平城三十里范围。这份默契,已经维持了近十年。”
齐宏达闻言,跟着点点头!
毕竟往年这件事,就是他一手操办的。
“可如今,”白彦彬语气转冷,“妖狩司的人,杀了魈牙豹。这份默契,算是被打破了。”
“齐城主,你说,等黑石山那些失去约束的妖兽,以及更深处的那些高阶妖王得知此事,它们会找谁算账?”
齐宏达额头渗出冷汗,连忙辩解道:
“白老,杀豹的是妖狩司,是姜青!与我城主府无关啊!”
“愚蠢!”
白彦彬毫不客气地斥道。
“在那些高阶妖兽眼中,只有太平城,只有人族!”
“它们才不管动手的是妖狩司还是城主府!杀了它们的妖,坏了规矩,它们只会将怒火倾泻在整个太平城头上!”
他目光锐利地盯着齐宏达:
“到时候,兽潮到来,难道还要老夫亲自出手去平息它们的怒火吗?”
“你可知,太平城与妖族之间这份脆弱的和平,维持起来有多么不易?!”
齐宏达被训斥得大气不敢出,心中又惊又怕,连忙道:
“晚辈知错!那……那依白老之见,此事该如何是好?”
白彦彬端起茶杯,慢条斯理地呷了一口,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
“解铃还须系铃人。既然是这个妖狩司的姜青惹出来的麻烦,自然也该由他去了结。”
他放下茶杯,淡淡道:
“兽潮……不是快来了吗?”
齐宏达眼睛一亮,瞬间明白了白彦彬的意思:
“白老英明!您的意思是……”
“惊蛰之后,百兽出山。到时候,总要有人站在城头,直面第一波最猛烈的冲击。”
白彦彬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那姜青不是斩杀了四阶妖王,成了太平城的英雄吗?那就让他这个‘英雄’,去当这个‘城防总指挥’好了。”
“让他去抵挡兽潮,一来,可以彰显我太平城不畏强敌的决心,给城中百姓一个交代;二来嘛……”
白彦彬拖长了语调,眼中寒意更甚。
“也能给黑石山那些失去首领的妖兽,以及更远处的妖王们,一个‘交代’。”
“用他和他手下那批妖狩司的精锐,去平息妖族的怒火,岂不两全其美?”
齐宏达听得心花怒放,连连点头:
“妙!妙啊!白老此计,一箭双雕!既能除了姜青这个心腹大患,又能安抚妖族,还能将他捧上英雄的祭坛,让他死得‘其所’!实在是高!”
他脸上重新露出得意的笑容,仿佛已经看到了姜青在兽潮中被撕成碎片的场景。
白彦彬瞥了他一眼,淡淡道:
“此事,你去安排吧。记住,要做得漂亮些,别留下什么把柄。”
“是!是!晚辈明白!”
齐宏达连忙躬身应道,心中对白彦彬的敬畏又加深了几分。
这位“城隍爷”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是杀人不见血的狠辣手段。
……
与此同时,妖狩司,谷大海的书房内。
谷大海将刚刚收到的关于城主府拜访白府的消息,以及自己的一些猜测,缓缓告知了姜青。
“……所以,齐宏达必然不会善罢甘休。他背后有白家撑腰,行事只会更加肆无忌惮。”
谷大海脸色凝重地说道。
“姜青,你如今虽然名声在外,但在太平城这潭深水里,依旧要步步小心。”
他顿了顿,详细介绍起内城四大家族的情况:
“太平城内城,以四大家族势力最大。”
“白家实力最强,家主白彦彬乃先天境强者,深不可测,且与城主府关系密切,可以说是齐宏达的靠山。”
“其次是黄家,黄家老祖当年也是先天境,可惜在上次兽潮中与妖王同归于尽,如今家道中落,只剩一些旁系族人在内城勉强维持,影响力已大不如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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