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哪里是补偿,这简直是割肉!坊市三成的份额,十年下来,那价值,远超十万灵石!这是要了丹心阁的半条命啊!
“其三,”钟许许的声音,变得愈发冰冷,仿佛带着九幽的寒气,“柳景,身为丹师,心术不正,妒火攻心,险些在审判殿上酿成大祸。废除其此次仙门定级大会所有资格,并罚其在刑罚峰思过崖,面壁十年!”
这一条条判决,如同一记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了丹心阁所有人的心上。
赔了夫人又折兵!
“好!长老英明!”秦正正第一个跳起来鼓掌叫好,声音响彻大殿,“就该这么治这帮不要脸的龟孙!大家说对不对!”
台下瞬间响起了一片附和之声,那些之前还对缥缈仙宗冷嘲热讽的宗门,此刻都换上了一副义愤填膺的嘴脸,仿佛他们早就看丹心阁不顺眼了。
在一片喧闹中,钟许许将那本笔记,隔空送回到了沈清荷手中。
沈清荷接过笔记,指尖传来熟悉的温润触感。她抬起头,迎上钟许许的目光。
这一次,她在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眸深处,清晰地看到了一闪而逝的,温柔的笑意。
虽然短暂,却如同阳光,瞬间驱散了她心中所有的阴霾与委屈。
她知道,这位神秘的药道长老,从一开始,就不是要审判她。
他是在,保护她。
审判殿的判决,如同一场席卷玉灵峰的风暴,以最快的速度传遍了每一个角落。
当缥缈仙宗的几人走出那座阴冷的殿堂,重新沐浴在阳光下时,迎接他们的,是截然不同的世界。
山道两旁,那些曾经投来鄙夷和幸灾乐祸目光的各宗弟子,此刻脸上堆满了谦卑而又热情的笑容。
“恭喜慕容道友!贺喜慕容道友!那一式‘破晓’,当真是我辈剑修之楷模啊!”
“林仙子当真是女中诸葛,运筹帷幄,谈笑间便让丹心阁那等庞然大物灰飞烟灭,佩服,佩服!”
“沈仙子,您那手逆炼之术,堪称丹道神迹!晚辈这里有几株不成敬意的千年灵草,还望仙子笑纳,日后若有机会,还请仙子不吝赐教一二……”
各种各样的恭维、示好,如潮水般涌来。秦正正挺着胸膛,下巴都快抬到天上去了,一边拱手回礼,一边唾沫横飞地吹嘘:“哪里哪里,常规操作,常规操作而已!想当年,我师妹还在襁褓里的时候,闻到奶味不对,都能当场开个方子让奶娘调整饮食结构,这点小场面,算得了什么?”
林小花在旁边听得直翻白眼,悄悄在他腰间的软肉上拧了一圈,秦正正疼得龇牙咧嘴,却依旧保持着风度翩翩的笑容。
沈清荷被这阵仗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只能将那本失而复得的笔记抱得更紧了些,下意识地躲到慕容云飞身后。慕容云飞面色虽苍白,但腰杆挺得笔直,那股刚刚经历过生死血战的锐利杀气尚未完全收敛,只是淡淡地扫了周围一眼,那些过分热情的弟子们便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半步,让开了一条道路。
一行人好不容易才挤出重围,回到了自家的临时庭院。
庭院的大门一关,隔绝了外界的喧嚣,秦正正立刻原形毕露,一把扔掉手上收来的一堆乱七八糟的礼物,抱着庭院里的大树放声大笑:“哈哈哈哈!爽!太他娘的爽了!你们看到柳沧那老匹夫气得吐血的样子没?还有柳景那小子,被炸成个黑炭头,十年面壁,等他出来,黄花菜都凉了!活该!”
他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快出来了。这场胜利,实在来得太不容易,也太解气了。
林小花却没有他那么乐观,她一回到院子,就立刻拿出自己的小本本,狼毫笔在上面“刷刷”地飞舞。
“十万灵石的罚款,玉灵峰要抽走三成作为执行费,我们实际到手七万。坊市三成的份额,丹心阁肯定不会轻易交接,里面必然有许多坑,得派人去仔细盘账,建立我们自己的渠道……还有,丹心阁这次栽了这么大的跟头,必然怀恨在心,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我们必须尽快提升实力……”
她嘴里念念有词,一条条,一款款,清晰无比。胜利的喜悦在她这里,只持续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便迅速转化为了对未来的规划与忧虑。
秦正正凑过去看了一眼,顿时头大如斗:“小花师妹,咱们刚打完胜仗,能不能先庆祝一下?比如,搞个‘丹心阁授首纪念版——买丹药送茅房一日游’的活动?”
“没空。”林小花头也不抬,“商业上的战争,从他们走出审判殿的那一刻,才刚刚开始。”
沈清荷没有参与他们的讨论,她独自走到角落,轻轻摩挲着手中的笔记。脑海中,不断回放着审判殿上的最后一幕。
那位药道长老,钟许许……
他为什么要帮自己?那篇《丹心淬火论》,分明是他刻意写上去,为自己量身定做的。还有最后那个眼神,那转瞬即逝的温柔笑意,不似作伪。
她翻开笔记,看着那篇笔锋锐利、霸道威严的《丹-心淬火论》,又看了看前面那些清秀洒脱、如同老师在耳边谆谆教诲的字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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