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星辰当年没跟去北京,并不知道陆明远说的小时候的事,听到后护着凌心蕊的手更稳了些。他低头看着躲在自己身后、只露出一点发顶还在微微发抖的妹妹,心里又软又气。
他想起的是另一件事:大概在七七刚上小学的时候,贺家老宅院子里不知哪跑来一只野猫,七七正蹲着看花,那猫突然从她脚边窜过,爪子还刮到了她的小腿。虽然没破皮,但七七吓得尖叫,是他第一个冲过去抱起她,也是他守了她一晚上,直到她不再害怕房间里的影子。这些细碎的、陪伴她成长的恐惧,他比谁都清楚。
“听到没?快放走!”贺星辰再次开口,语气更沉,带着兄长不容置疑的威严,目光紧紧盯着池俊潇。
池俊潇一看贺星辰那护犊子似的严肃表情,又看看陆明远皱眉的样子,再加上亲哥陈俊宜直接上手来“没收”小猫了,再听听两位兄弟补充的“罪证”,知道自己这玩笑开过头了。他抱着猫侧身躲开陈俊宜的手,讪讪地收回逗弄的心思,抱着小猫赶紧退开几步,走到远处墙角轻轻放下,嘴里嘟囔着:“好好好,我放我放…七七别怕别怕…四哥真不是故意吓你的……乖啊,四哥跟你道歉,别生气。好不好!要不四哥给你咬一口?解解气。”(态度很是诚恳。)
凌心蕊这才敢从贺星辰背后慢慢探出小半个脑袋,确认小猫真的被放远了,但眼神里还带着惊魂未定,小声地、带着点委屈辩解道:“Hello Kitty又不会动,更不会突然间叫起来!身上还穿着个蓝色的背带裤,头上戴个红色的蝴蝶结。多可爱呀!我是真的被猫吓出阴影了… 就像去年在厦门,晚上我在民宿房间里睡觉,连做了两个特别可怕的噩梦,吓到尖叫。小哥就住在隔壁,他听到声音第一个冲进来哄我、安慰我。结果就在小哥拍着我后背哄我的时候,窗外突然传来那种特别瘆人、特别凄厉的猫叫声!紧接着又停电了,屋里屋外漆黑一片……小哥抱着我的手都感觉到我在发抖了… 我真的不是讨厌猫,但那种时候听到猫叫,再加上停电,真的……我克服不了那种恐惧的感觉。真的太吓人了…”
气氛一时有些凝滞和尴尬。贺星辰感受到身后妹妹的轻颤,安抚地轻轻拍了拍她揪着自己衣服的手。
池俊潇一听凌心蕊提起去年厦门那晚的经历——那噩梦惊醒、猫叫凄厉、突然停电的叠加恐惧——他脸上的神色更认真了。他往前挪了一步,看着凌心蕊的眼睛,声音低沉而坚定,带着深切的懊悔:“七七…四哥错了!厦门那晚四哥也在,四哥记得,四哥不知道你小时候被猫吓过那么多次。只以为你是因为噩梦才害怕。更没想到那晚的猫叫声加重了猫在你心里留下的阴影… 是四哥没心没肺了!那次在厦门就没保护好你,让你那么害怕,现在又拿猫吓唬你…四哥太混蛋了!对不起七七!四哥保证,以后绝对、绝对不再拿猫逗你!再犯你就使劲咬四哥,四哥绝不吭声!”
凌心蕊心有余悸,牵着贺星辰的手没有说话。现场安静的不像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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