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部赵侍郎的女儿。”萧华昭盯着自己的指甲,“据说……很会伺候人,赵大人想让她来伺候夫君。”
百里执疏脸色瞬间阴沉下来:“谁跟你说的这些?”
萧华昭不答,只是轻轻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百里执疏这才注意到她眼角还带着些未干的泪痕,顿时觉得心如刀绞。
“昭昭。”他捧起她的脸,一字一句道,“我同你说过的,我只要你一个人就够了。”
萧华昭咬着唇不说话。
“你若不信……”百里执疏突然从腰间解下玉佩塞进她手里,“现在就让全贵儿去把赵明德叫来,我当面与他对质。”
萧华昭攥着玉佩,眼泪终于落下来:“我……我没有不信,我就是害怕……”
百里执疏将她轻轻拥入怀中,小心避开她的肚子:“傻不傻啊?怕什么?怕外界给的压力让我不得不纳了她?当初质问我柳家小姐的时候那股子精气神去哪了?还是昭昭觉得父皇和皇兄做得到的事,我做不到?”
“我没有!”萧华昭当即反驳。
“我们昭昭可是全京城最好的小娘子,谁也比不上的,别多想了,乖。”百里执疏轻声哄着小姑娘,待她睡着后,才起身,转身之间便垂下眼眸,露出杀意。
当夜,慎刑司的审讯就有了结果,那两个宫女招供,是浣衣局管事嬷嬷让她们故意在宸王妃经过时说那些话的,而再往下查,管事嬷嬷又与赵府的一个陪房是表亲。
季云婵听完禀报,气得摔了茶盏:“好他个赵明德!竟敢把手伸到宫里来了!”
百里兴安也沉了脸:“婉兮,我记得你前些日子还说赵明德的夫人给你递了拜帖,说要送女儿进宫伺候太后?你当时拒绝了,我还觉得有些小题大做,如今看来,是这赵家狼子野心!”
“呵。”季云婵冷笑,“这是打量着昭昭有孕,觉得有机可乘呢。”
翌日早朝,百里兴安当廷发难,赵明德被革去官职,流放岭南;而更令人震惊的是,宸王百里执疏在下朝之后,紧接着去养心殿上了一道奏折,言明此生绝不纳妾,请永仁帝给他当证人,并下了一道旨意。
满朝哗然。
养心殿
“执疏……”百里兴安有些犹豫,“这……没必要吧?父皇和我不都没这般。”
“这样省去许多麻烦事,免得后面有人不长眼睛找死。”百里执疏跪得笔直。
百里兴安看了眼弟弟坚定的神色,又想起婉兮说的萧华昭这几日茶饭不思的样子,终是叹了口气:“行吧,准了,你自己写吧,写完盖好章,我先去用午膳了。”
“……”百里执疏默默翻了个白眼。
圣旨传到云昭殿时,萧华昭正在绣小孩的肚兜。听闻旨意,针尖一下子扎在手指上,沁出一颗鲜红的血珠。
“王妃!”青米惊呼。
萧华昭却笑了,将手指含在口中,咸腥的味道在嘴里散开,她突然觉得这些日子的郁结一扫而空,连窗外的秋阳都明媚了几分,并不觉得被针扎到有什么疼的。
晚膳时分,百里执疏回来得比平日早一些,一进门就看见萧华昭坐在桌前,面前摆满了他爱吃的菜。
“夫君~”她眉眼弯弯地唤他,“我让御膳房做了蟹粉狮子头,你尝尝看好不好吃?”
百里执疏松了口气,知道这是雨过天晴了,他洗了手坐下,先给她盛了碗鸡汤:“今日胃口好些了?”
“嗯。”萧华昭夹了块鱼肉放进他碗里,“夫君尝尝这个,很鲜,也别吃多,我还给夫君做了透花糍。”
百里执疏挑了挑眉:“不是不让你去厨房了吗?”
“就指挥了几下,我自己没动的,我很听话的。”百里执疏伸手揉了揉小姑娘的发顶,没有再说什么。
两人安静地用着膳,偶尔交谈几句,窗外秋风扫过梧桐,发出沙沙的声响。
用过膳,百里执疏扶着萧华昭在院中散步,她突然停下脚步,指着天上的月亮:“夫君看,今晚的月亮真圆,又到中旬了呀。”
百里执疏顺着她的手指望去,果然见一轮明月高悬,清辉洒满庭院,他低头看着萧华昭被月光镀上一层亮光的侧脸,忽然觉得,人生至此,夫复何求。
“昭昭。”他轻声道,“等孩子出生,我们再去一趟临安,让他也看看临安的满月。”
萧华昭倚在他肩上,笑得甜蜜:“好,让他也看看。”
梧桐叶落,凤栖于枝。
腊月初七,大雪
云昭殿的地龙烧得极旺,萧华昭靠在窗边软榻上,隔着琉璃窗看外面纷纷扬扬的雪花,她的肚子已经很大了,太医说生产就在这几日了。
“王妃,该喝药了。”青竹端着一碗黑褐色的汤药进来,热气氤氲。
萧华昭皱了皱鼻子:“不是才喝过?”
“王爷吩咐的,说是两个时辰喝一次。”青竹将药碗端到萧华昭的面前,“说是稳婆说这几日要多补些气力。”
药汁刚喝到一半,殿门被推开,裹着一身寒气的百里执疏大步走进来,肩头还落着未化的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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