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公司的总部大楼里出来。
途明抬眼就看见了坐在轮椅上晒太阳的吕仁。
吕家的车队停在不远处,吕家人零零散散却又极富章法地分布在周围,既为族长留足休息的空间,又能保证出了问题可以第一时间反应。
吕仁的身体已经很衰弱了。
尽管体内的炁依然算得上强盛,但身体就像天地,而被斩断的经脉就像被堵塞的沟渠,哪怕吕仁依然能感炁,可却无法运炁,也无法使用炁去滋养他的身体。
能有一百一十余岁的寿命,一半是靠着当年端木瑛王子仲夫妻优秀的紧急治疗和后期疗养。
另一半便是靠着吕家财大气粗,近百年来能源源不断的使用上好的药物配着方子为吕仁的身体进行滋养。
此前吕仁与吕慈笑闹说,往前二十年,吕慈不用炁打不过他,这其实不是在说笑。
二十年前的吕仁在几十年来药物的滋养下甚至不比二三十岁的大小伙子差多少。
可人的身体到底是有极限的。
外力的滋补无论如何也比不上自身炁的蕴养。
而且,几十年来,滋养身体的药物效果一天比一天差,当他们能找到的最好的方子也没法在吕仁的身上产生作用后。
雪崩式的衰老便开始了。
温暖到甚至有些叫人燥热的阳光洒在吕仁的身上。
但那副苍白的面孔上却只泛起淡淡的血色。
被药物压制了几十年的虚弱从未远离,当衰老和死亡接踵而至,这份可悲的痛苦便要开始它们最后的狂欢。
冷……
真冷啊……
明明阳光这么温暖,可为什么我的身体却还是这么冷呢?
闭着眼睛倚靠在轮椅上的吕仁眉头紧锁,他的呼吸短促且没有规律。
途明沉默地靠近。
四周警戒的吕家人看清来人后皆是沉默地为其让开路来,目光中带着敬畏与隐晦的狂热。
尽管这些小辈至今都不曾知晓眼前这人是他们父辈乃至爷爷辈的偶像。
但一脉相承的脾性还是在途明提着灯笼下车的时候引动了他们对眼前这人的崇拜。
狠人啊。
这是真正的狠人啊。
途明扫了一眼周围的吕家人,眉头轻挑,在吕仁旁边的花池边缘坐下后,抬手按在吕仁肩头,有些好奇的问道。
“那个三九战士呢?”
“……嗯,嗯?途兄啊。”
感受到一股暖流从途明的掌心流入体内,吕仁从难熬的小憩中苏醒。
他看向途明,脑子里还有些懵懂。
“三九战士……啊,你是说吕勤吧?”
“不然呢,九尺如意,九重如意,九转如意,他不是三九战士谁是三九战士?”
吕仁闻言既是无奈摇头,又因觉着这外号贴切而忍不住露出笑容来。
“倒也是。”
“吕勤刚刚不是一拳把那个外邦异人半边身子砸没了吗,这样的伤势当场就咽了气,但因为那外邦人多少算个外邦王室,公司得走走流程,让吕勤去录下笔录。”
途明点了点头,将吕勤的事暂且搁置一旁。
他看向吕仁。
“你想不想知道,连墨为啥会盯上你?”
“想啊,当然想啊。”
吕仁闭上了眼睛,语气有些无奈道。
“但你都把人家弄成那副德行了,我就是想知道也问不出来了啊。”
“那你怎么知道,我收拾他的时候就没把该知道都知道了呢?”
“……哦?”
吕仁睁开眼,侧了侧脑袋。
“细说。”
途明点了点头,抬起手搓了搓指头,做出一个点钱的手势。
他的脸上挂起友好和善的微笑,但嘴巴里吐出的话却带着奸商独有的恶臭。
“诚惠一百万,谢谢。”
看着途明笑嘻嘻递到他面前的pos机,我们的吕老家主脸上出现一抹很明显的错愕。
他看了看pos机。
又看了看途明。
“一百万?什么一百万?跟我你还收钱?”
“咨询费啊我的朋友。”
途明市侩的模样让吕仁感到陌生。
他呲出来的大白牙上好像都染上的金钱的恶臭。
“别觉得吃亏啊,一百万对于这个消息来说算得上是友情价了。”
“啊……你变了,途明,你变了啊,四十年前你可从来不会在消息上跟我要钱。”
吕仁一脸悲哀地摇着头。
但手却很自然地掏出了钱包。
“世道变了啊老吕,咱一百多岁的老头子都上岗再就业了,搞点外快才能快点还债嘛,体谅体谅了。”
“哼哼,欠的你亲师弟的钱,犯得着算这么清吗?”
吕仁无奈轻笑,捏着一张黑卡在途明的pos机上划了一下。
“而且要我说你那纯粹就是自找的。”
“拆了人家的山门,人家只是收你点维修费用已经是看在多少年老交情的份上了,要搁一般人在人家天师府做了这等荒唐事,此刻怕是早已成了天师五雷之下一团齑粉了。”
此前在陆家的时候与老天师聊天时,吕仁得知了途明出山后做出了惊世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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