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水突然暴涨,无数苍白的手臂从水中伸出,腐烂的手指抓向我们的脚踝。林长卿抡起斧子砍断几只鬼手,冲我大喊:"小夜!这货至少害过五六个人!怨气太重!"
我迅速结印,勾魂索如灵蛇般缠住水鬼的脖子。但他猛地一挣,锁链竟然被扯断了!这绝不是普通水鬼该有的力量!
"二十年!"水鬼的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水声,"我在河里等了二十年!今天谁也别想拦我!"
河面突然形成一个巨大漩涡,一辆又一辆不同年代的汽车残骸从水底浮出——这都是他这些年诱骗的替死鬼!林长卿被一股暗流卷倒,眼看就要被拖入水中。
千钧一发之际,我猛地想起腰间别着的和珅给的通灵玉。一把扯下玉佩,我咬破舌尖将血喷在上面:"酆都大帝急急如律令!"
玉佩爆发出刺目金光,化作一条金色锁链将水鬼牢牢捆住。他发出凄厉的嚎叫,身体像漏气的皮球一样迅速干瘪,最终化为一滩腥臭的黑水渗入地下。
河面恢复平静,只有那辆宝马车的尾灯还在诡异地闪烁。我和林长卿喘着粗气爬上岸,浑身湿透,狼狈不堪。
"妈的,"林长卿吐出一口河水,"老崔说的'麻烦'还真不是开玩笑!还有,刚你那玩意不是通灵玉么?还能这么使?"
我没理他,走向宝马车,看见真正的王建军魂魄被困在驾驶座上,惊恐地望着我们。他穿着笔挺的西装,手腕上的百达翡丽还在滴水——这才是我们要找的正主。
"抱歉让你久等了,"我甩了甩勾魂索上的水,"路上遇到了点...小麻烦。"
王建军茫然地看着我们:"你们是...?我刚才好像看见一个穿校服的年轻人..."
"别管那个了,"林长卿一把拉开车门,"跟我们走一趟吧,地府一日游,包吃包住!"
回阴间的路上,我一直在想那个水鬼临死前的话。二十年...这意味着地府的生死簿或勾魂系统出了漏洞,让这样一个厉鬼在阳间徘徊如此之久。
"小夜,"林长卿突然压低声音,"你说...小翠转世的时候,会不会也遇到这种麻烦?"
"放心吧,"我拍拍他的肩膀,"有咱们哥俩在,什么妖魔鬼怪都别想捣乱。"
酆都城的轮廓在远处浮现,城门上的灯笼在阴风中摇曳,像在欢迎我们归来。今晚这场意外让我再次意识到,地府的差事,从来就没有"简单"二字。
回去的石板路上泛着青幽幽的光,我拖着湿透的官袍大步流星地走向阴律司。林长卿押着王建军的魂魄去登记处办手续,水珠从我发梢滴落,在青石板上砸出一连串暗色痕迹。
崔钰的办公室亮着灯,老家伙果然还没休息。我门都没敲就闯了进去,木门撞在墙上发出"砰"的巨响。
"老崔!"我甩了甩袖子上的水,水珠溅在案几的公文上,"你早知道河里有水鬼是不是?"
崔钰慢条斯理地放下朱砂笔,从老花镜上方瞅着我:"回来了?"那语气活像在问"吃饭了没",气得我牙痒痒。
我一把拍在案几上,震得砚台里的墨汁荡起波纹:"那水鬼害了至少六个人!二十年!二十年地府都没发现?"
"坐下说。"崔钰指了指对面的太师椅,自己先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茶要凉了。"
我梗着脖子没动,水珠顺着下巴滴在胸前。老崔叹了口气,从抽屉里取出块干毛巾丢过来:"下任夜游神要是感冒了,传出去像什么话。"
"什么下任..."我接过毛巾的手突然僵住,"等等,你故意不告诉我水鬼的事?"
崔钰的茶盏停在半空,热气在镜片上蒙了层白雾:"天机不可泄露。"他吹开浮沫,嘴角微微上扬,"再说,下一任夜游神怎能被一个小小水鬼难住?"
我攥着毛巾的手指发紧。酆都城的夜风从窗缝钻进来,吹得案头的烛火忽明忽暗,在老崔脸上投下跳动的阴影。
"所以这是个考验?"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发涩,"要是我和老林今天折在那儿..."
"折不了。"崔钰突然摘下眼镜,那双常年被镜片遮挡的眼睛锐利如刀,"初代夜游神转世,对付个水鬼算什么?"他指尖在案几上轻轻一叩,"你用的通灵玉,是和珅给你的吧?"
我下意识摸向腰间,玉佩已经不在了——方才战斗中化作了锁链。崔钰不等我回答,自顾自从抽屉里取出个锦盒推过来。盒盖自动翻开,里面赫然是那块通灵玉,完好如初,只是表面多了道细如发丝的金纹。
"地藏王菩萨亲自修好的。"崔钰的指甲在金纹上点了点,"知道这叫什么吗?'神契'。自地府创立以来,得此印记的不超过十个。"
烛火"噼啪"爆了个灯花。我盯着玉佩上那道金纹,忽然想起水鬼被收服时,河中浮现的那些汽车残骸里,有辆九十年代的桑塔纳特别眼熟...
"1998年7月,"我猛地抬头,"南郊水库那起连环车祸,是不是和这水鬼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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