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豆的舌尖血喷在镇龙匕上时,整个老龙岭的地脉突然发出类似骨骼错位的"咔咔"声。碑王化成的血色旋涡中,娘的脸皮片片剥落,露出底下布满青铜锈迹的碑文——那正是二十年前爹刻在妹妹冰棺底的《镇煞歌》。
"豆啊..."娘的声音突然分裂成男女双调,腐烂的右手抓住山豆腕骨:"陈家世代顶香人,生来就该是弑神的祭品!"她左眼眶里钻出条青鳞小蛇,正是当年常天龙渡劫失败时遗失的护心鳞。
黄小跑尖叫着炸开尾巴毛,漫天黄鼠狼毫在空中凝成血色卦象:"山主!往生录第七页在碑文里!"话音未落,碑王旋涡中伸出无数惨白手臂,每只手掌心都刻着"陈"字朱砂印,抓住山豆就往旋涡里拖。
山豆后背的守宫砂突然爆燃,火苗里浮现出爹佝偻着腰刻碑的画面——冰棺底根本不是《镇煞歌》,而是用妹妹心头血写的弑神诏!那些扭曲的碑文正在吞噬常天龙内丹,青鳞小蛇痛苦地蜷成北斗七星状。
"常老爷子对不住了!"山豆反手将镇龙匕扎进自己琵琶骨,剧痛中爆发的灵力震碎血色手臂。他撕开衣襟露出心口守宫砂,那点朱砂竟化作迷你碑文,与碑王身上的青铜锈迹产生共鸣5。
娘突然发出非人惨叫,双蛇瞳孔流出墨绿色黏液。碑王旋涡中心缓缓升起块残缺石碑,碑面上用金漆写着"陈翠兰之墓",而碑底压着的...赫然是山豆满月时的长命锁!
"原来我才是那个镇物..."山豆踉跄着摸出烟袋锅,烟油里泡着的往生录残页突然活过来,变成条蜈蚣钻进他鼻孔。剧痛中他看到真相:二十年前爹把妹妹炼成碑灵,用自己的亲骨肉作阵眼,镇压着老龙岭下的上古神尸。
碑王旋涡突然静止,时间仿佛被按了暂停键。黄小跑保持着炸毛姿态凝固在半空,常天龙的护心鳞停止扭动,连娘眼角的黏液都悬成琥珀状。唯有山豆能听见自己血液冲刷血管的声音,还有...冰棺中妹妹细微的啜泣。
"哥..."翠兰的声音从碑文里渗出,带着冰碴摩擦的清脆:"灶膛第三块砖下,有爹留给你的弑神刃。"
山豆疯了一样扑向灶台,手指抠出血也没知觉。当他掀开青砖的瞬间,整间屋子突然地动山摇——砖下埋着的根本不是兵刃,而是半块刻着龙凤纹的堂单,浸在早已凝固的黑狗血里。
"傻小子。"碑王旋涡恢复转动,娘的脸彻底融成青铜碑面:"弑神的从来不是刀剑..."她伸手抓向山豆天灵盖,指甲缝里掉出烧焦的香灰:"是你陈家人甘愿献祭的痴妄!"
常天龙的内丹突然爆出青光,护心鳞化作小剑刺穿山豆掌心。剧痛中往生录第七页的内容涌入脑海——原来所谓弑神,是要顶香人用至亲魂魄为引,将神明怨气导入自己灵台。
山豆的瞳孔突然变成蛇类竖瞳,他抓起浸血的堂单按在心口,守宫砂顿时蔓延成血色咒文:"黄小跑!给我起五雷火油坛!"
凝固的时间轰然破碎,黄小跑炸开的尾毛点燃雷火。山豆咬破十指在堂单上画出血符,每道符纹都对应着老龙岭的地脉节点。碑王旋涡中伸出青铜锁链,却被他用镇龙匕生生斩断。
"翠兰,哥带你回家。"山豆将血符堂单抛向旋涡中心,符纸遇风即燃,火中浮现出爹临终场景——老人用刻碑凿子刺穿自己咽喉,血喷在冰棺上写成往生咒6。
碑王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青铜碑面裂开无数细纹。山豆趁机扑进旋涡,抓住那半块长命锁按在妹妹碑文上。当锁扣闭合的刹那,整个老龙岭的地脉灵气倒灌入他体内,守宫砂咒文亮如烈日。
"不!!"娘的身躯炸成漫天香灰,灰烬中飘落张泛黄的照片——竟是山豆周岁时被爹抱着站在青铜碑前,碑面清晰刻着"陈氏弑神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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