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魄剑那幽蓝的余晖尚未散尽,如鬼魅般的潮湿雾气裹挟着刺鼻的血腥气,沉甸甸地漫过碎石堆,脚下的碎石发出轻微的摩擦声,触感粗糙而冰冷。
吕瑶腕间星纹在衣袖下若隐若现,散发着微弱的蓝光,她突然按住田轩后颈将人带进怀里,沾着星屑的睫毛扫过他耳廓,那轻柔的触感让田轩微微一颤,“别动。”
十丈开外的断崖传来清脆的碎石滚落声,仿佛是大自然发出的警告。
田轩肋下的星纹图腾骤然发烫,炽热的触感传遍全身,尚未完全稳固的灵力如暴躁的野马在经脉中横冲直撞。
他借着吕瑶的掩护将掌心贴在地面,那冰冷的岩石触感让他一激灵,新生的灵力如蛛网般悄无声息地渗入岩缝——东南方三块浮空石正在高频震颤,发出嗡嗡的声响。
“看来你伤得不轻啊?”陈风踩着悬空符咒飘然而至,那符咒闪烁着奇异的光芒,玄铁重剑掀起的罡风如利刃般割在脸上,削断半截冰魄剑穗,剑穗飘落的声音清晰可闻。
他靴底碾过吕瑶掉落的冰玉坠碎片,发出清脆的碎裂声,目光扫过田轩衣襟下透出的星纹微光,“难怪连地脉异动都敢插手。”此时,地脉异动引发的轰鸣声震耳欲聋,周围的光芒也因之闪烁不定,陈风心中只想着尽快得到玄星石,根本无暇仔细查看田轩的伤口。
吕瑶的冰绫无声缠上腕间星纹,冰绫的凉意透过肌肤传来,指尖却将田轩的袖口攥出褶皱。
她比谁都清楚此刻田轩体内灵力正处在阴阳交泰的临界点,强行催动可能震碎新生气海。
“陈师兄来得正好。”田轩突然咳出半口淤血,染红的手指撑在身旁冰岩上,那冰冷的触感让他清醒,“方才地脉里窜出个三眼赤魈,倒叫我们捡了个现成...”他踉跄着踢开脚边半融的怪物残肢,暗红冰碴飞溅到陈风袍角,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陈风瞳孔收缩,重剑却迟疑了半寸。
三年前他在北冥海见过被赤魈抓伤的修士,三个时辰后浑身经脉便如烧红的铁链般暴突而亡。
田轩颈侧尚未愈合的伤口正渗出诡异的幽蓝,与赤魈毒液的颜色分毫不差。
趁这电光石火的空隙,田轩藏在背后的左手已完成七重聚灵印。
地脉深处未散的星辉如梦幻般被强行扯出地面,在陈风重剑劈下的瞬间凝成半透明屏障。
冰晶与星火相撞,爆鸣声震得人耳膜生疼,吕瑶终于看清田轩伤口——那根本不是毒液,而是他故意涂抹的淬火蓝晶粉。
“你赌他不敢细看。”吕瑶的传音混在冰晶碎裂声中。
“也赌你会补全这个破绽。”田轩旋身避开迸射的碎冰,碎冰打在身上传来刺痛感,肋下星纹突然大亮。
方才镇压地脉时残留的冰魄剑气被他引入经脉,强行将紊乱的灵力拧成螺旋状的气旋。
陈风的重剑第二次劈来时,田轩没再硬接。
他故意将星纹灵力外放成散乱的光点,看似狼狈地翻滚到岩壁夹角,身体与粗糙的岩壁摩擦,传来阵阵疼痛。
当陈风冷笑着重踏地面发动“裂山式”时,提前埋在地脉中的星辉突然化作锁链缠住他脚踝。
“你早该想到的。”田轩抹去嘴角血迹,染血的手指在岩壁划出半截符咒,那冰冷的岩壁触感让他集中精神,“赤魈出没处,地脉必生星蚀。”他故意留下半句,看着陈风脸色骤变——星蚀引发的灵力乱流正顺着玄铁重剑反噬其主。
重剑哐当坠地,发出沉闷的声响,陈风右手虎口崩裂的伤口涌出黑血。
田轩等的就是这个瞬间,他肋下星纹突然脱离皮肤浮现在空中,将周遭散落的星辉尽数吞噬。
新生的气海发出江河奔涌般的轰鸣声,练气后期的灵力裹挟着冰魄余威轰然爆发,强大的气流扑面而来,让人站立不稳。
吕瑶的冰绫在最后关头卷走了陈风腰间的芥子囊。
当田轩的足尖点上陈风喉结时,冰绫正巧抖出三枚闪着地脉荧光的玄星石——恰是他们方才镇压地脉时被青铜残片带出的至宝。
“你使诈!”陈风目眦欲裂,却发现自己的传讯玉符不知何时已被冻在冰晶里。
“陈师兄教过的。”田轩将玄星石抛向空中,星纹自动牵引着灵石没入他袖中,“去年中秋,你用幻形符骗走我三颗筑基丹时。”
岩洞深处传来地脉二次震荡的轰鸣,仿佛是大地的怒吼,吕瑶突然按住腕间躁动的星纹烙印:“该走了。”她弹指震碎冰封传讯符的刹那,田轩故意对着陈风耳语:“听说星蚀引发的灵力暴动,最喜欢吞噬受伤的修士...”
当陈风连滚带爬冲出岩洞时,最后看见的是田轩被星辉笼罩的背影。
少年肋下的图腾已蔓延至锁骨,与吕瑶腕间烙印形成微妙共鸣。
他狠狠砸碎洞口的钟乳石,钟乳石破碎的声音在岩洞中回荡,却没发现自己的重剑纹路上,不知何时爬满了与星蚀相似的暗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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