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层裂隙里涌出的风裹着神铁的冷意,田轩刚迈出半步,便觉肩头一重。
那威压不似鬼界阴寒刺骨,亦非人间修士的灵压外放,倒像有座无形的山缓缓压在头顶,连呼吸都要费几分力气。
"这是神王殿的'天规境'。"朱雀的红衣在风中翻卷,声音却稳得像是刻在金石上,"每道门槛都压着三重天罚,新晋飞升者第一次来,总要吃些苦头。"
吕瑶的指尖悄悄勾住田轩的袖口。
他侧头,见她眉心凝着细汗,却仍朝他轻扯嘴角——这姑娘向来不肯示弱,哪怕神力在体内翻涌得几乎要破体而出。
正欲提气硬扛,前方突然传来清越龙吟。
青龙神将从云层中现出身形,玄色甲胄上的鳞纹泛着幽光,手中的方天画戟斜指地面,竟将那压得人喘不过气的威压生生劈开条缝隙。"朱雀,神王等的是这两位,你倒先带他们逛起天门了?"
朱雀挑眉:"我不过是尽尽地主之谊。"话虽如此,却加快了脚步。
田轩注意到她扫过青龙腰间玉牌时,睫毛轻颤——那玉牌上的云纹,比寻常神将多了三道。
"田小友。"青龙趁朱雀不察,压低声音,"前日在不周山,我本想提醒你......神王最近召的飞升者,十有八九来自鬼界附近的人间界。
昨日我巡守忘川,见鬼界方向的阴云里裹着血光,无常司的引魂幡竟倒插在奈何桥头。"
他的戟尖在青石板上点出个浅坑:"更怪的是,神王命人封锁了所有关于鬼界的奏报。
你们等下答话,切记......"
"青龙!"朱雀的声音陡然拔高,"莫要误了时辰!"
青龙的话戛然而止,只将戟柄在田轩掌心一撞。
田轩触到一片温热——是枚刻着"守正"二字的青铜令牌。
抬头时,青龙已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模样,当先走向那两扇足有十丈高的鎏金殿门。
殿门开启的瞬间,田轩终于看清了神王殿的全貌。
正中央的白玉高台之上,坐着位身着九爪金龙袍的男子。
他的面容看不出具体年岁,眉峰如剑,眼底却浮着层霜,仿佛连目光都能冻住人的魂魄。
两侧立柱上盘着活物般的金鳞巨龙,每片龙鳞都泛着神性光辉,竟将田轩体内刚凝聚的飞升者神力压得几乎要溃散。
"擅自飞升者,该当何罪?"昊天的声音像青铜巨钟被重锤敲击,震得殿内玄玉地砖嗡嗡作响。
田轩心头一凛。
他本以为飞升者只需渡过大劫便能登神,却不想神界竟有这般规矩——难怪朱雀之前要提醒他"万事留个心眼"。
吕瑶悄悄捏了捏他的手背。
这是他们在人间时便有的暗号,意思是"稳住,我在"。
田轩定了定神,向前半步:"回神王,在下并非擅自飞升。
上月鬼界阴河倒灌,轮回台崩裂了三道裂隙,万千孤魂涌进人间。
在下为修补裂隙,耗尽全身灵力,这才被劫云卷上神界。"
他从怀中取出半块泛着幽蓝光芒的石头:"这是轮回之石的碎片。
鬼界大判说,集齐三块才能重铸轮回台。
若再拖延......"
"住口。"昊天抬手,田轩只觉喉咙像被无形的手攥住,后半句话卡在舌尖。
那帝王般的目光扫过轮回石碎片,又落在吕瑶腰间的青玉香囊上——前章那老者说的"天选"二字,突然在田轩脑海里炸响。
"证明你的价值。"昊天指尖轻点,殿中空气骤然凝结。
田轩只觉后颈发寒,转身时正看见一头足有两丈高的巨兽从神雾里踏云而出。
那兽似虎非虎,背生双翅,每片鳞甲都流转着金色神力,最诡异的是它心口处悬浮着枚暗紫色晶核,像颗跳动的心脏。
"这是'镇神兽'的虚影,由本王神力凝聚。"昊天靠在王座上,"你若能伤它半分,本王便信你有资格站在神界。"
吕瑶刚要上前,田轩却挡住了她。
他注意到巨兽每一次挥爪,前蹄都会在地面压出深痕——那是神力宣泄的轨迹。
而它心口的暗紫晶核虽亮,周围却泛着几丝鬼气般的灰雾,与神界纯粹的金光格格不入。
"原来如此。"田轩嘴角微扬。
他摸到怀中的雷霆晶核,之前朱雀碰过的地方还留着余温——这颗在雷劫里淬炼出的晶核,此刻正随着巨兽的动作微微发烫。
"吼——"巨兽俯身扑来,腥风卷得田轩衣角猎猎作响。
他不闪不避,竟迎着兽爪冲了上去。
吕瑶攥紧香囊,指甲几乎掐进掌心;朱雀握紧腰间的火玉;连青龙都握紧了戟柄。
就在兽爪要撕碎田轩衣襟的刹那,他突然旋身,反手将雷霆晶核按在地面。
"轰!"
雷霆之力顺着玄玉地砖的缝隙炸开,竟将巨兽的前蹄牢牢钉在原地。
田轩借着力道跃上兽背,指尖凝聚起从鬼界学来的阴火——这火专克纯神力凝聚的虚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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