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谷的雾气仍裹着腐叶气息,田轩蹲在封印裂隙前,指尖刚触到冰凉的石面便猛地缩回——那石纹里竟渗出细密的黑血,顺着他的指缝蜿蜒,像活物般往手腕钻。
"不对劲。"他喉结滚动,轮回之石在掌心发烫,映得手背血管泛出金红。
方才以为封印稳住了,可现在凑近看,裂隙深处爬满了指甲盖大小的青黑符文,每道都在吞噬周围的灵气,"这不是普通侵蚀......"
"让我看看。"青龙神将俯下身,龙枪枪尾点地,震得地面裂开蛛网状细纹。
他眉心的龙鳞纹泛起幽光,盯着石缝的眼神陡然一凛,"鬼界逆生纹?
我当年在鬼门关见过,专用来瓦解神脉封印。"
朱雀神将的火舌"噌"地窜起三寸,发间金饰被烤得发烫:"难怪方才监察使逃得那么快,合着早把后手埋这儿了!"她跺了跺脚,地面腾起赤焰,却被青黑符文"滋啦"一声吸得干干净净。
田轩的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他能感觉到那些符文在共鸣,像无数根细针扎进识海——这根本不是单纯的破坏,是反向阵法!
若放任下去,封印会被彻底翻转为鬼界通道,到时候......
"田公子好兴致。"
一道阴恻恻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田轩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白虎神将的玄铁战靴碾过碎石的声响,他在神宫演武场听了七次。
转身时,田轩的表情已收得极淡:"白将军不是在神宫查叛党?"
白虎抱臂而立,唇角勾着冷笑:"本将听说有人在幽冥谷乱改神脉,事关三界安危,自然要来'协助调查'。"他目光扫过田轩掌心的轮回之石,眼底闪过一丝锐光,"万一哪步错了,压垮整个幽冥谷,这责任你担得起?"
青龙的龙枪"嗡"地震颤,枪尖直指白虎咽喉:"白将军这是信不过田公子,还是信不过我青龙?"他脖颈青筋暴起,龙鳞纹从眉心蔓延到耳后,"若真怕担责,方才监察使砍向田公子时,你怎不在场?"
空气骤然凝结。
朱雀的火焰在指尖凝成火刃,玄色裙摆被气流掀得猎猎作响;白虎的指尖扣住腰间虎首刀,刀鞘上的银纹泛着冷光——只要他再往前半步,这刀就能削下青龙半片龙鳞。
田轩的额头渗出冷汗。
他没时间看他们对峙——石缝里的符文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殖,其中几道已经缠上了轮回之石的金纹。
他闭目感知,轮回之石的热意顺着经脉窜遍全身,识海里突然闪过一段晦涩的法则纹路:逆流,逆转,以天地为炉......
"瑶儿!"他突然转头看向吕瑶,后者正站在五步外,袖中握着周横的玄甲碎片。
她眼波微转,立刻明白他的意思,快步上前将一枚青竹符拍在他后背。
"古籍里说过,逆流法则最怕顺天而行。"吕瑶的声音轻得像片羽毛,却精准落进田轩耳中,"幽冥谷的地脉节点在东南方,引地脉元气冲刷......"
田轩的指尖突然刺痛。
轮回之石上的蛇纹游动得更快了,在他掌心烙下一个浅红印记——这是共鸣到地脉的信号!
他猛地跃起,双掌按在封印裂隙两侧,灵气如沸水般从丹田涌出,顺着石纹往地脉深处钻。
"田轩!
你疯了?"青龙的喝声被地脉震动的轰鸣盖过。
整座山谷开始摇晃,远处的枯树接二连三倒下,朱雀的火焰被震得东倒西歪,烧着了她半缕发丝。
田轩的齿间溢出血沫。
他能清晰感知到地脉里的元气像条暴怒的龙,在他的灵气牵引下冲向封印裂隙。
那些青黑符文被元气一冲,立刻发出尖锐的嘶鸣,成片碎裂。
可每碎一片,就有新的符文从地脉深处钻出来,像附骨之疽。
"够了!"白虎的虎首刀终于出鞘。
刀光如电,直劈向田轩后颈。
田轩甚至能感觉到刀锋带起的冷风刮过耳尖——他咬碎舌尖,用痛意保持清醒,灵气陡然暴增三成。
地脉元气如决堤的洪水,裹着金光轰然撞上封印核心。
"咔嚓!"
最后一道符文碎裂的瞬间,整座山谷的震动戛然而止。
田轩眼前一黑,踉跄着向后倒去。
吕瑶早有准备,伸手托住他腰,掌心的清凉灵气顺着他后背窜入,暂时压下翻涌的气血。
"田公子好大的胆子。"白虎的刀已收回鞘中,指尖却仍搭在刀镡上,"若地脉崩了,你便是三界的罪人。"
"若不这么做,现在罪人就是你我。"青龙收了枪,龙鳞纹缓缓褪回眉心,"方才符文增殖的速度,你当本将看不见?"
田轩擦了擦嘴角的血,目光重新落向封印裂隙。
原本爬满符文的石面此刻干净了大半,却露出块半指宽的玉牌,正散发着微弱的黑光。
他蹲下身,用轮回之石轻轻一碰——玉牌突然震颤,表面的古老文字像活了般游动,在他识海里拼出一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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