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的晨光刚漫过神宫飞檐,田轩已站在天门脚下。
云海在脚下翻涌如沸,九根盘龙柱从云层中拔地而起,柱身的鎏金纹路本该映着日光流转,此刻却蒙着层灰扑扑的雾霭。
最顶端的天门洞开处,原本该是星河倾泻的景象,如今却被一团浑浊的紫黑色屏障笼罩,像块发霉的玉璧嵌在苍穹之下。
"这屏障......"青龙驻足仰头,龙纹战衣在风里猎猎作响。
他伸出手掌按在屏障上,指尖腾起青色龙焰,可那团紫雾只是轻轻一颤,便将龙焰吸得干干净净。
朱雀跺了跺脚,火凤纹绣鞋碾碎一片云絮:"我来试试!"她抬手挥出一道赤焰,火焰裹着金芒劈在屏障上,竟发出类似兽类的呜咽——紫雾翻涌着凝成鬼脸,獠牙毕露地咬住火芒,转瞬又散作齑粉。
田轩眯起眼。
他注意到屏障波动的频率与幽冥谷那具鬼界监察使尸身上的龟甲纹如出一辙,暗紫色的能量流里,偶尔闪过几缕逆流的光带——那是只有触及法则本源才会出现的紊乱轨迹。
"这不是普通的防护阵。"他摸出怀里的轮回之石,石面的细纹在屏障前微微发烫,"是用逆流法则编织的障眼法,有人想掩盖天门里的东西。"
青龙收回手,掌心还残留着灼烧般的刺痛:"如何破?"
"用轮回之石冲击核心。"田轩指尖摩挲着石纹,"但逆流法则会反噬,稍有偏差,我们都会被卷进时空乱流。"
"我帮你。"
吕瑶的声音从身侧传来。
她不知何时已站在田轩身畔,素白裙裾沾着晨露,腕间银铃轻响。
田轩转头,正撞进她清亮的眼底——那里没有恐惧,只有跃跃欲试的锋芒。
"瑶儿......"
"别废话。"吕瑶直接握住他的手腕,掌心的清凉顺着血脉窜入丹田,"我修的是时空调和术,能分担反噬。"
田轩喉结动了动。
他想起三日前在神宫,吕瑶曾偷偷塞给他一枚调和丹,说"天门的屏障若有逆流法则,这丹能保你心脉"。
原来她早有准备。
"退开!"他大喝一声,轮回之石在掌心爆发出刺目青光。
吕瑶的银铃突然齐鸣,十二道淡金色的调和纹从她指尖涌出,缠上青光,像给狂奔的野马套上了缰绳。
屏障在轰鸣中震颤。
紫雾凝成的鬼脸发出尖啸,獠牙咬向两人交缠的能量。
田轩感觉有千万根细针在扎太阳穴,额角青筋暴起——这是逆流法则在撕扯他的魂魄。
吕瑶的手在发抖,却始终没有松开,她的调和纹越缠越紧,将反噬的力道一丝丝引向自己。
"破!"
田轩咬着牙将轮回之石往前一送。
青光与调和纹同时炸裂,紫雾屏障如被利刃划开的绸缎,裂开一道一人高的缝隙。
"走!"青龙抢步上前,龙枪挑开残余的雾气。
朱雀护在最后,火凤羽扇一扇,将欲扑上来的黑雾烧得干干净净。
天门内部比想象中更暗。
青石板上凝结着黑褐色的血痂,墙壁刻满的镇鬼符文正泛着幽蓝的光,却像是被什么力量压制着,明灭不定。
田轩刚踏进去三步,耳尖突然一动——有腥风从头顶袭来!
"小心!"他拽着吕瑶往旁一滚,一柄骨刀擦着他左肩钉进墙里,带起几片碎砖。
阴影里爬出数十道身影。
它们人身蛇尾,眼窝中跳动着幽绿鬼火,鳞片上还沾着未干的血渍——是鬼界最凶的噬灵蛇妖,寻常修行者见了都要退避三舍。
"来得好!"朱雀甩开火凤扇,扇骨上的金羽化作火雨,"让你们尝尝神宫火焰的厉害!"
蛇妖群发出嘶嘶怪叫,最前面的几只迎着火雨冲上来,鳞片被烧得滋滋作响,却像完全感受不到痛,反而张开满是倒刺的嘴,直扑朱雀面门。
青龙的龙枪已经动了。
银白枪尖挑开两只蛇妖,枪杆横扫又扫倒一片,每一击都精准刺向蛇妖七寸——那是鬼界生物最脆弱的命门。
田轩抽出腰间短刃,正欲加入战团,余光却瞥见玄武。
这位沉稳的神将背靠着石壁,双手负在身后,连衣摆都不曾扬起半分。
他望着混战的蛇妖群,眼神平静得像在看一场无关紧要的戏。
"玄将军?"田轩故意大喝一声,"左侧有漏网的!"
玄武的目光这才转过来,却只是抬了抬下巴:"青将军的枪术,何须本将帮忙。"
田轩后颈的汗毛竖了起来。
上回在幽冥谷,他见过同样的"冷静"——当时鬼界监察使的尸体旁,也站着个"恰好"来巡查的玄武,说"这等小事,末将自会处理"。
他借着与蛇妖缠斗的间隙,指尖快速在掌心画出传音符。
青龙的龙枪突然顿了顿,枪尖在地面划出一道浅痕——那是收到传音的暗号。
变故来得毫无预兆。
当最后一只蛇妖被朱雀的火焰烧成灰烬时,玄武突然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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