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哪位是吴欢同志?”
为首者是一个四十多岁、身材壮实的男子。一进门,他们就向一位村民打听道。
黄开军已经和村民们介绍了乡党委书记,村民们自然都认识吴欢。
那个村民抬手指向正中间一桌,说道:“就是他。”
这时吴欢也看见了他们,意识到有些不妙,便主动从桌上走了过来。
“你们找谁?”
来人掏出工作证,说道:“我们是县纪委的,这是我们的工作证。有些事情需要你配合调查。”
一百多双眼睛齐刷刷地聚焦在吴欢身上。整个闹哄哄的酒宴,瞬间变得落针可闻。
在宋时军双规的时候,吴欢已经和纪委的干部打过交道了。他们要找人问话,其实根本不需要跑到农家酒宴上来找,只需要编个理由,打个电话,谈话对象就会自己去。
眼下这种做法,摆明了就是要给吴欢难堪。
吴欢轻声说道:“你们能不能等我一分钟,我和主人家打个招呼?”
“你去吧。我们的车在外面等。”
吴欢并不是去找黄开军,而是悄然把曹映虹拉到一旁,告诉她一个电话号码,说道:“如果我三天没出来,这个人可以救我。”
曹映虹表情痛苦地点了点头。吴欢来到乡里的时间不长,他所做的事情大家都看得到。
但这种时候,吴欢也不知道究竟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会不会是因为宋时军的事情还没有完结,或者还是其他的案子扯到自己了?
“吴书记,保重。”
曹映虹的眼泪都要出来了。吴欢在最关键的时候想到她,证明把她看成了自己的心腹大将。
吴欢在众人的目光下离开酒宴,上了一辆银白色的面包车。
可以想象,自己被纪委的人带走,会给高南峰乡的干部群众增添多少谈资。
......
纪委的谈话室。雪亮的灯光聚焦在吴欢身上。
吴欢有些睁不开眼睛。
类似的场景又要重演了!
一路上,吴欢就在心里嘀咕,这些人带走自己,究竟是出于什么目的。
这几个纪委的人也很奇怪,开了两个多小时的车,居然没有一个人问他的话。
谈话室摆了一张长桌,一张短椅子,再也没有其他物件了。
谈话的人就是那个矮胖的络腮胡子。临湖县纪检监察室主任余成。
余成看了一眼身边的工作人员,轻声道:“开始工作。”
“吴欢同志,知道我们为什么找你吗?”
“不知道。”
“不知道?”
余成冷笑一声,乜斜着三角眼,满脸轻蔑的神情:“你作为一名党员领导干部,动手打骂群众,还收受商人贿赂,你还说不知道?”
第一个罪名,吴欢算是听明白了。那个叫六指的家伙说过,他的舅舅是黄柏乡派出所所长张一成。
第二个罪名,吴欢绝对不会承认。金丹丹的一万钱,他当场就让纪委书记姜身林退回去了。黄土岭工业园的土地价格是乡党政联席会议定的,皇帝老子来了,也没有降低过价格。
吴欢白了余成一眼,问道:“这些事情,你们是哪里道听途说来的?栽赃陷害领导干部,是你们纪委干的事吗?”
余成三角眼一瞪,猛地拍了一下桌子,怒喝道:“吴欢同志,你别死鸭子嘴硬。我们找你谈话,那是为了挽救你,给你申诉的机会。你还真的以为我们没证据?你看看,这是什么?”
余成扔过来几张纸,是一个叫黄胜利的人写的告状书,告状书上把吴欢打黄胜利的事情经过写得很清楚。其中还附了一张法医出具的验伤报告:手臂脱臼,轻微伤。
这时,吴欢才知道,六指的真名叫黄胜利。
吴欢冷笑一声,问道:“就凭这两件东西,你们就相信了?你们有没有找当事人了解情况?黄胜利是当地的无赖,在金丹丹的酒店里吃了一万多块钱的霸王餐,还猥渎金丹丹,威胁她的人身安全。这些事,你们都知道吗?”
一连串的质问,让余成无话可说。
他们去了一趟高南峰,还真的没有找金丹丹了解情况。
余成:“黄胜利是实名举报,而不是那种贴上八分钱邮票,让我们查大半年的那种。你自己想清楚吧。就凭你打骂群众、军阀作风严重这一条,你的乡党委书记就不用干了。”
“还有,收受贿赂的事情,你也要用纸写下来,一项一项地写,别漏了什么。现在,我们就是看你的态度。如果态度不好,这地方就不那么容易出去了。”
余成向工作人员使了个眼色,两个人便退了下去。谈话室里变得寂静无声。
纸和笔放在桌面上,吴欢一个字也没写。
他仔细想了一遍,觉得凭六指的能力,肯定干不了这件事。六指的背后肯定是张一成。
然而,张一成有能力让法医出具假的鉴定书吗?哪个法医敢这么大胆?
吴欢只是把六指弄痛了,并不会把他的手弄脱臼了。对方既然准备得这么充分,背后肯定有大人物指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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