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欢从电脑前抬起头,屏幕上显示着周正阳近三个月的通讯记录:
"王副书记上周刚带队去深圳考察,但通话记录显示他们每天凌晨2:15都有联系。" 会议室突然陷入寂静。
张小燕的钢笔在记事本上无意识地画着三线锚图案,墨水晕染开来的形状恰似南海群岛的轮廓。
她想起父亲日记最后一页的批注:1997年10月31日的党委会记录,在档案局不翼而飞。
"查查这个。"中将突然指向郑国良带来的钢材照片边缘,那里隐约可见半个红色印章,"像是省国资委的备案章。"
投影仪切换画面,显示出联谊中心地下冷库的监控截图。
十二个标着"南海工程专用润滑剂"的密封桶整齐排列,桶身编号与冰翡印章上的坐标一一对应。
"马卫东交代了吗?"张小燕问道。
郑国良摇头,从公文包取出个透明证物袋:"但他秘书交出了这个。
"袋子里是枚翡翠袖扣,内侧刻着"97.12.1"——正是东钢职工股被违规转让的日期。
"叮"——张小燕的手机亮起。
技术科发来的邮件显示,周正阳领带夹的检测结果出来了:夹层里藏着微型胶卷,拍的是省国资委1997年第44号文件,关于东钢集团"特殊钢材处置"的批复。
签字栏的笔迹经鉴定,与现任省政协主席在担任副省长时期的签名样本存在87%相似度。
"王副书记什么时候回来?"中将突然问道。 "明天上午的航班。"吴欢调出省委接待办的接机安排,"奇怪的是,接待名单里没有周正阳,但有省人民医院的林副院长。"
张小燕猛地站起来,钢笔在桌面敲出清脆声响。林副院长正是负责林小梅治疗的主治医师,而特需病房的备用电源记录显示,每次启用时林副院长都在值班。
"我要去趟医院。"张小燕抓起公文包,包内金属检测器突然发出蜂鸣——冰翡印章正在发烫。
她翻开包一看,印章底部的纹路渗出细密水珠,在空调冷风中凝结成霜花形状。
中将按住她的手:"等支援到——"
"来不及了。"张小燕亮出手机,屏幕上林小梅的病危通知正在闪烁,"ICU的监控显示,五分钟前有人拔了她的氧气管。"
暴雨再次倾盆而下。张小燕的公务车冲破雨幕,雨刷器在挡风玻璃上划出急促的弧线。
后视镜里,三辆没有牌照的黑色轿车正悄然逼近。
暴雨如注,车轮碾过积水,溅起的水幕模糊了后视镜。
张小燕紧握方向盘,余光扫向后方——那三辆无牌黑色轿车仍紧咬不放,车距不过二十米。
“林小梅不能死。” 她咬紧牙关,猛踩油门。
医院ICU的自动门在面前滑开,刺鼻的消毒水味混着心电监护仪的尖锐警报扑面而来。
张小燕一眼就看到林小梅的病床旁站着两个人——林副院长,和一个穿白大褂的陌生男人,正俯身调整呼吸机参数。
“住手!” 她厉声喝道,快步上前。
林副院长转过身,脸上挂着职业性的微笑:“张小姐,病人情况不稳定,我们正在抢救。”
张小燕的目光落在林小梅枕下——那里露出一截金属光泽。录音笔。
她不动声色地靠近,指尖刚触到枕沿,陌生医生的手突然按住了她的手腕:“家属请在外面等。”
他的力道极大,袖口下隐约露出一枚翡翠袖扣——和周正阳那枚一模一样。
“你不是医生。” 张小燕冷冷道,另一只手摸向公文包里的金属检测器。
检测器屏幕骤亮,数值飙红——辐射超标警告。 她瞳孔骤缩。林小梅的输液袋里,混入了某种放射性物质!
心电监护仪的警报声与金属检测器的蜂鸣形成诡异共鸣。张小燕的视线锁定在陌生医生白大褂口袋的凸起物上——那不是手术刀,而是一支钢笔形状的金属棒,顶端泛着诡异的蓝光。
"张小姐对放射物很敏感啊。"医生松开她的手腕,指尖在输液调节器上轻轻一拨,"省人民医院的防护措施确实该升级了。"
张小燕的检测器数值再次飙升。林小梅枕下的录音笔突然发出电流杂音,病床旁的监护屏幕开始闪现1997年的日期——10月31日21:17:00,精确到毫秒。
"王主任好手段。"她突然转向林副院长,"用钴-60替代镉-113,是想让病理报告对不上号?"
说话间,她的鞋尖悄悄勾住了病床下的紧急呼叫踏板。
林副院长脸色骤变。这个细节只有当年参与篡改死亡报告的极少数人知道——十二名工人实际死于钴中毒,却被伪造成镉污染事故。
陌生医生的钢笔突然对准张小燕:"聪明人死得快。"
蓝光闪烁的瞬间,病房门被猛地撞开。
中将带着三名穿防护服的人冲进来。
"省辐射防控中心的同志正好来巡检。"中将的皮鞋碾过地上的输液管,"听说特需病房的铅防护门昨晚被人为关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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