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张松文又连着试了两场戏。
一场是和警察曹斌的对手戏。
曹斌抓到假药贩子张长林后,对方却死扛着不肯开口供出程勇,曹斌翻遍所有涉及张长林的卷宗,最后在多年前的一起斗殴案中找到了程勇的名字。
职业的敏锐让他觉得程勇很可能就是他要找的人,于是主动上门试探。
“你是怎么认识他们的?”
“打牌认识的,他们几个欠我钱,后来又让假药贩子给骗了,我帮他们追债,没想到跟他们打起来了。”
“那个黄毛是个病人吧?”
“你认识他?”
“见过,他怎么在你这啊?”
“嗨,别人给介绍的,你别看他是个病人,一个人顶两个人,工钱只拿别人一半。”
“哎,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们在查一起印度假药案,你曾经卖过印度神油,又认识几个白血病人,这事跟你有关系吗?”
这一段张松文依旧全程无实物表演,递烟,转身落座,剪雪茄,吐烟圈,全程无懈可击。
配戏的张潇辰,也是压力给满,从引导话题,到线索盘问,最后图穷匕见。
正常来说,以刑警的职业敏锐度,正常人很难在他们面前撒谎。
但张松文无疑做到了。
这一切的基础,在于程勇的问心无愧。
他是在救人,而且他不赚钱。
同时也在于他对曹斌的了解,在曹斌眼中他程勇就是个为了利益不择手段的渣男,怎么可能干这种舍己为人的勾当。
“你怀疑我卖假药啊?开玩笑吧,警官?”
“我知道你看不上我,但是也不能诬陷我啊!”
“你看我这厂子办得好好的,每个月光纯利就几十万,我碰那玩意干嘛?”
“很赚钱吗?”
张松文悠闲的吐了个烟圈。
毫不避讳的直视张潇辰。
既让人觉得问心无愧。
我是万恶的资本家,不赚钱的事我不干!
又给人一种随时可能铤而走险的感觉。
“怎么?卖假药赚钱你还真想干啊?”
能让张潇辰萌生这种念头,张松文的这场试戏自然是完美通过。
再往后,张松文又试了一段和团队分道扬镳的戏。
这个时期,程勇一个是受到了张长林的威胁,另一个是真切了解到自己的所作所为触犯了刑法,于是萌生了“金盆洗手”的想法。
“我跟你们大家讲个事情啊!”
“认识大家呢算是缘分一场,但天下呢没有不散的筵席,这个药呢,从明天开始我就不卖了,但是呢,有其他人卖的,价钱贵一点,一万块一瓶,但是我跟他讲好了,给你们几个还是三千块钱。”
程勇是真怕了,要急流勇退了。
张松文的表演,也拿捏得相当好,有遗憾,有不甘,但更多的是释然,以及对自己这帮团队成员的愧疚。
而这一切,在程勇说出接替者是张长林后,剧情冲突来到了巅峰。
程勇虽然想赚钱,但打从一开始,出发点就是救人。
张长林?那是TM真假药贩子!
“我去,他卖假药害了多少人你不知道啊?”
刘亦非代表试戏二人组,率先发难。
“他这个药就是扑热息痛加点面粉,吃不死人的,上次那个老太太出事,是因为吃了别的不知道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张松文的表演,主打一个恬不知耻。
是的,这才是程勇的性格底色。
趋利避害,自我开脱。
不然剧情一开始,他为什么会落到妻离子散的局面?
这番解释,显然说服不了团队。
“你说的是人话么?”
张潇辰代表黄毛,直接怼了过去。
“怎么不是人话了?”
张松文的回答带着不解和愤怒。
既有不被理解的委屈,也有自己到现在都还想着这帮人,这帮人却不领情的愤慨。
“他骗病人钱,不是害人吗?他给你多少钱?”
“不是钱的问题,卖假药判多少年你不知道吗?”
“那你就把病人推给假药贩子?”
“推给他又怎么样?药又没断,就价钱贵一点啊!”
作为药神原型的陆勇,其实自己也是个慢性白血病的病人。
所以他打从一开始,就跟广大病友感同身受。
所以他能从始至终都不为赚钱,甚至在渠道断绝后,收购更贵的零售药再亏本卖给病友。
而程勇不行,他做不到共情,他只是一个利己惜身,道德底线相当之灵活的普通人。
张松文义正言辞的说出【不就价格贵一点吗】,然后在张潇辰问出【好多人连五千都吃不起你不知道吗】之后,愤怒的拍了拍桌子:
“那关我什么事情啊?我TM是个卖神油的,我管得了那么多人吗?”
“我TM上有老下有小的,我被抓进去了,他们怎么办?”
客观来说,程勇讲的一点毛病没有。
他既没有权力走私仿制药,也没有义务冒着犯罪风险去帮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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