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一个‘粒粒皆辛苦’。”方先生长叹一声,眼中竟隐隐泛起了泪光,“平安,你能有此心,体恤民情,不忘稼穑之本,老夫…老夫甚慰。”
这一次,他没有再追问诗的出处。
因为他愿意相信,这样的诗句,是发自一个真正经历过、感受过底层疾苦的灵魂。
哪怕这个灵魂,寄居在一个稚嫩的躯壳里。
方先生再次郑重地将这首《悯农》誊抄下来。
这一次,他没有藏私,而是将其传阅给了自己认识的几位镇上的老友(大多是些不得志的老秀才或童生)。
这首诗,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另一颗石子,再次激起了巨大的波澜。
那些同样出身农家、或对民间疾苦有所体会的读书人,读到这首诗,无不为之动容,甚至潸然泪下。
“字字泣血,感人肺腑。”
“此子虽幼,其心可悯。真乃我辈读书人之楷模。”
“有此体恤民情之心,将来必非池中之物。”
赞誉之声,不绝于耳。
《悯农》很快就超越了《咏鹅》的传播范围,不仅在乡间流传,更是在青溪县的读书人圈子里引起了广泛的共鸣。
陈平安的形象,也因此变得更加丰满和…高大起来。
他不再仅仅是一个会作诗、会写话本的“神童”。
更是一个心怀百姓、体恤民情的“未来贤才”。
这份声望,比之前的“诗才”更加稳固,也更能得到主流社会的认可。
当然,凡事有利有弊。
《悯农》的广泛流传,固然为陈平安赢得了巨大的声望。
但其过于直白地揭示了农人艰辛和粮食来之不易,是否会触动某些人的利益?
比如,那些依靠收取高额地租的地主?
比如,那些在征收赋税时层层加码的胥吏?
他们看到这首诗,会作何感想?
是会因此而有所收敛,还是会恼羞成怒,将这个“多管闲事”的“神童”视为眼中钉?
更进一步,这首诗会不会引起更高层面的关注?
比如县学里的学官?
甚至…县令大人?
他们又会如何看待这首诗,以及作出这首诗的陈平安?
是赞赏其体恤民情,还是忌惮其可能引发的“民怨”?
陈平安对此并非没有考量。
但他还是选择将这首诗“创作”出来。
一方面,是情感所至,不吐不快。
另一方面,也是一种试探,试探这个时代的底线,试探自己未来可能要走的道路。
读书人,不能只埋首故纸堆。
总得…为这世间的疾苦,发一点声音。
哪怕,这声音很微弱,甚至可能带来危险。
风,似乎更紧了。
远方的县城,如同一个巨大的漩涡,开始隐隐将这个小小的村庄卷入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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