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一个犯人在越想得到一个东西时,就越会表现得对那样东西毫不在意,所以他并未因此放松警惕,而是谨慎地打量起这群粗犷大汉。
“一群四五十岁的贱货,身上只有几把防身的手枪,似乎……”严治善轻吟,目光投到最后一人身上,微张的嘴顿时僵住,瞳孔收缩,如被雷击。
两张餐桌角落靠墙处,坐着一个十七八岁的蓝发少年,与周遭粗犷汉子不同,少年沉默地小口吃菜,如星芒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他们,瞳孔映射出与其蓝发相同的幽霜寒冷。
那眼神仿佛不是在看人,而是一群待宰的畜生。
严治善哪怕是面对杀人不眨眼的犯人也从未见过这般神情,不由得心生寒意,摸了摸背后的步枪才驱散。
“那几个是什么人?”严治善冷声问。
“送菜的,自己人,自己人。”店主调整好情绪,堆起满脸笑迎了过去。
“谁tm和你自己人?贱货。”严治善忍不住骂了一句,“把他们赶走。”
“赶走?”店主脸上笑容再次僵住。
这送菜的虽说看上去老实巴交,可在荒漠上,谁又不是披着羊皮的狼?他们表面可能老实的送菜,可在背地里可能就是心狠手辣的屠夫。所以为了能在荒漠上安然开一家食宿店,店主始终贯彻一个理念:来的都是衣食父母,得罪了就是恶毒继母。
只要不太过分,他都会笑呵呵地服侍好每一个客人,所以面对严治善的强硬要求,他一时陷入两难处境,看向肖正风,谁知那家伙已经带着心腹围坐在餐桌上,根本没有想要解围的意思。
“看什么?”严治善喝道,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顿时怒火中烧,“你tm不敢赶是吧,我帮你赶。”
严治善踏着重步走了过去,双眼带着暴戾,十几个运输员见状,不敢怠慢,连忙跟了上去。
店主一看事情要闹大,焦急忙慌地冲到肖正风身旁,“肖队长,你不拦拦吗?要打起来了!”
“我不是队长,他是,咋拦啊?”肖正风摆手,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神情,“没事,刚好帮你们紧紧皮。”
店主一愣,握住拳头,两三秒后又松开,咬牙道:“算你们厉害。”
……
严治善走到餐桌前,一声不吭便一拳砸在了桌上,声音不响,但两桌人却同时齐刷刷将目光投向他,似乎早有准备。
“有什么事吗?兄弟。”穿着泛黄棉袄的男人客客气气地问,牛皮般的脸上有不少深浅不一的刀痕,模样很凶,似乎是这群人的首领。
“谁tm和你这种贱货是兄弟?”严治善没给好脸,张嘴便骂,“执法人员办案,闲杂人员出去。”
“办啥案啊?你们这群条子啥时候还把业务扩展到荒漠上了?”旁边一个膀大腰粗的男人头也不抬,大口大口吃着红烧牛肉,模糊不清地说,“没看到我在吃饭吗?吃饱再说。”
“吃你妈。”一个想要表现的执法官跨步走到他面前,夺过碗一把摔在地上,“执法人员办案。再不离开,一律按妨碍执法处理!”
男人筷子上还有一块牛肉,也跟着一起掉在了地上,他瞳孔猛地放大,火气上涌:“唉,我操,你tm想干嘛?”他伸手便拿起桌上手枪。
几乎是察觉他动作意图的瞬间,十几个运输员便齐刷刷端上背后的枪,黑洞洞的枪口一瞬间就指在了每个人的头上。
“冷静点,戎叶。”他身旁的男人按住了他的手,风轻云淡地说,“没看见他们那么多人吗?”
“tm的,还想用枪?”严治善怒火中烧,冲过去扯住他的衣领,夺过他的手枪,反过来用坚硬的枪托砸在了他的脑门上,一声闷响后,他的额头裂开,血汩汩流出。
“会玩枪吗?枪是杀人的,不是唬人的!”严治善低吼,再次挥出枪托,但被人按在了半空。
“行了,兄弟们都累了,赶快让他们吃完休息吧。”肖正风见事态失控,终于懒散地走了过来。
他松开严治善的手,又向着对面首领说道:“走吧,对我们都好。”
首领皱眉:“能不能先把我的人松开?”
肖正风闻言看向戎叶,那家伙脑袋被开瓢后,反倒是老实不少,抽吸着凉气,垃圾话也说不出,像是死鸡一样瞪着严治善,嘴角竟还有着淡淡笑意。
严治善本就是一时间火气冲脑,失去了理智,一枪托下去火气便已消散了大半,现在有人给他台阶,他就顺势踩下,松开了戎叶,冷声道:“现在可以出去了吧?”
“就这样把人砸了,一句道歉也没就完了,不对吧?”戎叶身旁的男人不满地说。
“那你tm是不是也想来一下才行?”严治善刚消的火气又一次燃起。
“我们是进来休息的,不是惹事的。”肖正风挡在了那人面前,语气变得严肃。
严治善一愣,虽在气头上,但他并非完全失去理智,一开始的矛盾是运输员与这群流浪者,所以哪怕待会发生火拼死人,运输员的仇恨也只会在流浪者身上,可肖正风这两句话一说,便把矛头转到了他与运输员身上,如果发生枪战死人,运输员便会把仇恨积攒在他的身上,怪他没事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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