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原上的木屋在寒风中吱呀作响,林婉摸索着往灶里添了把柴火,火星跃动间,映亮了她布满皱纹的脸庞。十年过去,曾经风华正茂的盲眼医女,如今已是鬓角染霜的老妪。她的竹杖早被磨得光滑,杖头的晶化痕迹早已消失不见,只剩下岁月留下的温润包浆。
“阿婆,小虎发烧了!”急促的敲门声响起,邻村的妇人抱着孩子闯了进来。林婉立刻起身,枯瘦的手指搭在孩子滚烫的额头上,“去烧些艾草水,再摘两片薄荷叶。”她摸索着从陶罐里取出晒干的草药,这些普通的植物,经过晾晒、研磨,成了村民们对抗病痛的依仗。没有银针,她便用烧火棍在火上烤热,找准穴位轻轻按压;没有仙药,她就用最朴素的土方子,一碗姜汤、一把草药,慢慢调养着村民的身体。
苏瑶倚在门边,看着林婉忙碌的身影,剧烈的咳嗽突然袭来。她捂住嘴,指缝间渗出的血滴落在衣襟,混着细小的白花瓣。自从那场大战后,她的身体就如风中残烛,白花在她体内燃烧的力量,正在一点点耗尽她的生机。但她依然每天清晨背着竹篓,带着孩子们漫山遍野地辨认草药,教他们如何用最原始的方法制药。
“苏阿婆,这是什么草?”孩子们围在她身边,好奇地指着一株锯齿状的植物。苏瑶蹲下身子,白发垂落在胸前,“这是雪见草,晒干后煮水喝,能治咳嗽。”她的声音轻柔,眼神却望向远方——那里,曾经的医舟残骸早已被风沙掩埋,只留下一个模糊的轮廓,如同她们渐渐远去的传奇。
夜幕降临,林婉和苏瑶坐在屋檐下,听着远处传来的虫鸣。“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用锈针救人的时候吗?”苏瑶轻声问道,声音里带着怀念。林婉嘴角泛起微笑,“那时候,我们哪想到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她的手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那里早已没有了锈针的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把普通的铜勺,平日里用来舀药,紧急时也能当作简易的医疗器械。
在她们重建的村庄里,炊烟袅袅升起。村民们用泥土和茅草搭建房屋,开垦荒地种植粮食和草药。没有了星苔的神奇力量,没有了黑砂的威胁,生活虽然艰辛,却充满了真实的烟火气。孩子们在田野间奔跑,采摘野花;大人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偶尔生了病,就会想起两位老人传授的土方子。
苏瑶的病情越来越重,她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一个深夜,她独自来到曾经埋下白花种子的地方,看着那里长出的白色小花在月光下轻轻摇曳。这些花没有了吞噬病毒的能力,却依然顽强地生长着,就像她们坚守的医道。她摘下一朵花,放在鼻间轻嗅,然后小心翼翼地埋进土里,“希望这朵花,能给未来的医者一点启示。”
林婉察觉到苏瑶的异样,摸索着来到她身边。两人并肩坐在草地上,望着无星的夜空。“如果有来世...”苏瑶的声音渐渐微弱,“我还想和你一起行医。”林婉握住她的手,泪水滑落脸颊,“好,我们还做搭档。”
晨光初现时,苏瑶永远地闭上了眼睛,面容安详。村民们将她葬在白花田旁,坟头立着一块简陋的石碑,上面刻着“医者苏瑶之墓”。林婉每天都会来这里,为她献上一束野花,用烧火棍在地上画着医道的符号,仿佛这样,就能让她们的故事永远流传下去。而在宇宙的某个角落,那个握着锈蚀银针的婴儿正慢慢长大,他的眼睛里,闪烁着新的希望之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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