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头四望,这里以前应该是间柴房,简陋又冷清,哪里像是一个郡主的灵堂?!
“为什么灵堂会设在这里?就只有你一个人守着吗?”她悲凉地问。以前这王府里上上下下,无不是天天围在她身边,处处讨好,事事以她为先,把她捧得像个公主。她以为,她的死,虽不至惊天动地,但至少,不该是这样凄凉的光景。
莲儿抹了一把泪,“玉侧妃说,小姐未婚先孕,败坏门风,不让请人来做法事,府里的下人们见风使舵,听说王爷有意要把二小姐许配给镇北王,就全都去了二小姐那里。。。。。。”
“甄瑶她。。。。。。来过吗?”甄静面无表情地问,感觉自己的心一寸一寸变得冰凉。
莲儿泣道:“小姐刚被送回王府的时候,二小姐来看过一眼,当时就晕了。后来玉侧妃就再不许二小姐过来了。”
甄静眼眶一热,好瑶儿!不枉她从前有什么好东西总是第一个想到那个庶出的妹妹,生怕别人因为她庶出的身份而轻看她。
“那这几日,都有谁来拜祭过郡主?”她强忍着悲伤,哽声又问。
“没有,没有了。。。。。。您是第一个来祭拜我家小姐的人,我替我家小姐。。。。。。谢谢您!”
莲儿又朝她磕了一个头,甄静怔怔地站在那里,无声地悲笑。
站在门口的李勇定定地望着她,不知为何,那样凄凉的悲笑,突然之间击中了他。这突然而来的软弱动摇令他皱眉,下意识地转过了身,冷漠的表情又回到了他的脸上。
有片刻的寂静,谁也没有说话。过了许久,甄静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你们王妃也没来过吗?”她不相信,连母妃也会对她那样狠心,母妃一定来过的!
莲儿一听她问到王妃,顿了一下,突然放声大哭起来。
甄静心头猛地一跳,生出一种不祥的预兆,慌忙抓住莲儿问道:“怎么了?是不是王妃出什么事了?”
莲儿哭得止也止不住,抽泣着,说不出一个字,急得甄静几乎跳起来,“你快说啊!王妃到底怎么了?”
莲儿好不容易稳住情绪,才断断续续说道:“小姐出事那天。。。。。。王妃得到消息,伤心过度,当场吐血昏迷。。。。。。王爷请了全城最好的大夫来救治,直到昨天早晨,王妃才终于清醒过来。但是醒来之后,她一句话也没有说,就是不停地咳血,大夫说。。。。。。”
“说什么?”甄静的声音,抑制不住的颤抖。乍然听闻母妃重病,她已经没有心思去顾忌身后还有谁,只是心急如焚地等待着莲儿下面的话,但莲儿只顾着哭,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你快放手,她都快被你掐死了!”李勇上前来一把拉开几近崩溃的甄静。甄静失力,跌坐在地上。
李勇微微皱眉,疑惑顿生。先前见她,一直都是冷静镇定,波澜不惊,怎么一到了摄政王府,就变得奇怪起来?先是怕人认出来,继而想事情想得走神,之后在正厅里发愣,现在又情绪激动至此。
“你究竟发了什么疯。。。。。。”李勇话说到一半打住,看到甄静望过来的目光竟然是惶然无措,他心里忽然生出一丝异样的感觉。恍惚间,竟然想起半年前母妃离世时他的心情也是这样惶然,这样愤怒,这样充满了强烈的悲伤。
他莫名的心疼,蹲下身去,想扶她起来,但甄静却突然推开了他,坚定地自己站了起来。
她要去看母妃,不管别人信不信,她都要告诉母妃,她还活着。她没有死!
甄静转身便走,大步奔向摄政王妃的居所,这时,荒凉的院落外,远远地走来一个妇人。不到四十的年纪,五官极美,病容苍白,被一个青衣侍女小心地扶着,踉踉跄跄地往前走。脚步急乱而虚浮,就好象一不小心就要摔倒的样子,侍女慌忙揽住她的腰,将她扶得更紧,口中劝道:“王妃,您慢点!”
妇人没说话,只急急喘了一口气,脚步不停地往前急奔。
甄静蓦地顿住脚步,双腿好像一下子被钉在了地上。她不由自主地睁大眼睛,不敢相信,这迎面走来、一步三咳的憔悴妇人,。。。。。。竟然是她的母妃!
才几日不见,记忆中雍容贵雅的母妃。。。。。。怎么就病成了这个样子?
不由自主,甄静飞快地朝摄政王妃容惜今迎了过去,刚要叫“母妃”,但容惜今却看都没看她一眼,与她错身而过。脚步更加急切,仿佛生怕稍慢一步,就再也见不到她女儿的最后一面。
眼泪,无法自抑地浮上眼眶,甄静慌忙仰起头,悲痛的情绪,汹涌来袭,几欲将她淹没。她回过头,透过雾气迷蒙的视线,望着母妃消瘦而单薄的背影,喉咙哽咽,张口竟吐不出一个字来。
容惜今进了灵堂,连李勇都没看一眼,颤抖着直扑向棺木,眼中心中,充满了悲痛和绝望。她还未能叫出女儿的名字,已经泪流满面。
“静静!你怎么这么狠心,竟然。。。。。。竟然丢下娘一个人,就这么走了!娘就你这一个孩子啊。。。。。。连你都走了,娘活在这世上,还有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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