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军士兵身披铠甲,冒死向前,叛军本就斗志不足,这一下再也支撑不住,纷纷向后逃去。
那些来援的敌军士兵刚跑到一半,发现已经无法无法挽救局面,只得转身退了回去。后面的官军士兵大声欢呼,沿着小路向前支援前面的突击部队。
黄安高兴的手舞足蹈,发出的命令都含混不清了,好在手下的几个都统都已久经杀场,他们大声答应着,自去执行应当做的命令,至于是不是黄安发布的命令原意,就不得而知了。
这个咽喉要道一突破,官军人数上的优势立刻就显了出来,五六百人轮流攻击,仍有一千数百人闲着没事做。叛军后面两道石墙防线形同虚设,很快就被突破,残余敌军拼命向山上跑去。
过了小路,黄安和孙扬都仰头看上面的情形。上面这一段路极长,高度约一百数十丈,再往上就是山腰处的敌军大营了。但这一段路极为陡峭,山形在这里陡然收缩,好象一把斧子,下宽上窄,山路就是斧子刃部。
孙扬向前走了几步,身体前倾,试了试,只要微微弯腰,手就能触到地面。
“好险峻的所在。”孙扬喃喃自语。
黄安也正自心惊。在前面的斜坡上,一道道的布了五道用木头和石块垒起的矮墙,敌军士兵们就在婑墙后防守。从人影数量看,这五道工事后面应当有一两千人之多!
官军这一波攻击部队总计也只有两千人,现在仰攻如此险峻的工事,对手的人数与自己差不多,这个仗可怎么打!但再添兵却又不现实,这并不是说无兵可添,而是在如此小的空间,就算有十万大军也只能一个一个的派出去。
“列队,准备进攻!”黄安一时无法可想,只能咬牙下令,准备死拼到底。
孙扬叹了口气:“算了,黄参将,不要死拼了,我们拼不过的,撤吧。”
“我们至少可以在这里建立防线!”黄安虽然知道孙扬说的有理,但心里老大不愿意。好不容易有个让上司看自己表现的机会,却束手无策,他实在有些郁闷。
“那就退到小路处建立防线”,孙扬心知这位黄参将能力有限,也就不指着他指挥多得当了,干脆自己当起了指挥官,“敌人在这里居高临下,我们处境十分不利。一旦他们发起突击,很难抵挡。”
黄安只好点头同意。
孙扬留下黄安在小路处建立防线,严令他未得命令不得擅自进攻,随即下山。
他留在山上已经没有意义了。该看的他都已经看到,山势,敌情,我军情况,他都很清楚,现在他心里在担心的是对另一座山峰发起攻击的部队,不知道他们的情形怎样了?
一下山,孙扬就看到了另一支部队。确切的说,是另一支部队的残兵。
两千人上山,二百人下山,而且大半带伤。
“混帐!”第一队指挥,常将军杜勇正自气的脸红脖子粗,指着一个浑身是血,胳膊用布吊在脖子上的参将大骂:“你怎么还有脸下山!”
那参将的脸色惨白,由于失血过多而站立不稳,他沉声答道:“末将必须下山,否则没有人能说清这山上有多险,这样的山,根本攻不下来!”
杜勇正待再骂,孙扬止住了他,对那参将说道:“你说一说,此山是什么样子的?为什么损失这么重?”
那参将惨然一笑:“几乎是直上直下的山路,而且四处都是小路交互相通,根本不知哪条小路上会出现敌人,上不去,防不住,一旦被敌人攻击,想退都退不得!”
孙扬倒吸一口冷气。如果不是刚才他跟着另一队上山实地考查,他只怕会对这参将的说法持怀疑态度,但他刚刚从山上下来,如果不是他两次及时拯救了部队,只怕黄参将也会落得一样的结局。从这位参将的话里可知,另一半的山更危险。
“此事不怪你,”孙扬安慰这位参将,“山势实在太过险恶了。你去休息吧。”
杜勇的脸涨的通红,他恨恨的说道:“孙将军,末将亲自带兵前去,一定攻下此山!”
孙扬一摆手:“人不可与天抗。如此天险,非人力能及了。”转身又下令:“叫黄参将全军后撤下山,不要再守着了。”他生怕这两千人也被敌人通过哪条小路抄了后路。
下完命令,孙扬见那参将仍呆呆的站在那里,奇道:“你怎么还不去裹伤?”
那参将的眼中突然涌出了泪水,哽咽着答道:“末将带两千人上山,只有二百人与末将同回,此山如此之险,只怕那些死难的弟兄连尸骨都找不回来了,末将哪里还有脸活在世上?将军,末将就此永别了!”他说话时已经手握剑柄,话音未落,剑刃一横,咽喉上鲜血喷出,身体仆倒在地。
孙扬的手离那参将的剑只差三寸左右光景,终于没能及时抓住。他的手上喷满了那参将的鲜血。
孙扬慢慢跪下,脱下头盔,向这败军之将的尸体深深行下礼去。
四下里,甲叶轻撞,一排排、一片片的军官和士兵慢慢跪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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