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肋骨快被勒断了。
触手的触感像泡发的橡胶,黏滑中带着骨节般的硬度,每一丝收缩都挤压着我的内脏。
苏悦的哭腔就在耳边,她腿上的触手正往石堆裂缝里拖,牛仔裤被磨得翻卷,露出的小腿渗着血珠。
林宇被两条触手吊在半空,他的书包砸在我脚边,里面的保温杯滚出来,还冒着数学课上泡的枸杞红枣茶的甜香——可现在那甜味混着触手渗出的腥绿汁液,直往鼻腔里钻,熏得人发晕。
"晨子!"湛瑶的声音突然清晰起来。
她被我护在怀里,原本束着的马尾散了几缕,沾着血的碎发贴在额角。
我这才发现她不知何时摸到了我口袋里的匕首柄,指甲盖在我掌心掐出月牙印,"别硬挣,看触手的根!"
我顺着她的目光扫过缠在腰间的触手。
那些深紫色的肉条从石堆缝隙里钻出来,每根都有手腕粗,表面布满凸起的疙瘩,可在靠近地面的位置,有一圈颜色略浅的环状纹路,像被绳子勒过的痕迹。
刚才砍断那条触手时,我记得它缩回石缝前,根部的环纹抖得最厉害。
"频率!"湛瑶喘着气,"它们攻击有间隔,刚才刘叔砸第一下,三秒后冒新触手;你砍断那条,五秒后又来三条——现在数,一、二......"
她的声音突然变轻,我顺着她的视线抬头。
黑雾里的人脸还在咧着嘴,那些尖牙泛着冷光,可它的左眼有道浅浅的疤痕,和三天前在实验楼遇到的怪物一模一样。
那天我用这把匕首扎中过它的眼睛,当时匕首突然泛起金光,那怪物像被雷劈了似的弹开,现在想起来,掌心还残留着当时的灼烫。
"匕首!"我和湛瑶同时出声。
她的手指在我口袋里动了动,我立刻握住刀柄抽出来。
这把匕首是上周在旧图书馆阁楼找到的,刀身刻着歪歪扭扭的"晨"字,当时以为是哪个学生刻的,现在在触手的绿汁里竟泛着淡金色,像被洗去了蒙尘。
"等下我割腰上的,你看准机会!"我咬着牙把匕首换到左手,右手死死扣住缠在湛瑶手腕上的触手。
那东西滑得像条活鱼,我指甲几乎要抠进肉里,才勉强固定住位置。
"三、二、一!"湛瑶突然喊。
我跟着她的节奏猛吸一口气,匕首尖对准腰间触手的环纹位置扎下去。
这次和之前砍断触手不同,刀身刚碰到环纹,就像切豆腐似的陷了进去,绿色汁液"滋啦"一声溅在刀面上,竟腾起几缕青烟。
触手发出尖锐的嘶鸣,缠在我腰上的力道骤然一松,我趁机一拧手腕,刀刃顺着环纹划了半圈——"咔"的一声,那截触手像被剪断的水管,"啪嗒"掉在地上,还在抽搐。
"晨哥!
这边!"林宇的声音带着哭腔。
他被吊在离地两米的位置,两条触手正往他脖子上缠。
我踉跄着冲过去,匕首向上一挑,正好割中左边触手的环纹。
这次更顺了,刀光过处,触手断成两截,林宇"扑通"摔在地上,抱着我大腿直喘气:"我书包里有瑞士军刀!
苏悦腿上的触手!"
苏悦已经被拖到石堆边缘,她的运动鞋卡在石缝里,正拼命用指甲抠地面。
我冲过去时,她腿上的触手又多了一条,正往她腰间缠。
我攥紧匕首,对着两条触手的环纹各划一刀,血珠混着绿汁溅在她白裙子上,像开了两朵恶心的花。
她哭着抓住我的袖子,我顺势把她拽到刘保安身边——老保安正用身体护着我们的背包,他警服的右肩被腐蚀出个大洞,露出的皮肤红得吓人,可手里还攥着半块从石堆里掰下来的碎石,见我过来,吼了一嗓子:"小郭!
这边还有三条!"
我们背靠背围成圈。
湛瑶不知何时捡了林宇的瑞士军刀,正专注地割着缠向刘保安小腿的触手,她的动作比我还稳,每刀都精准地划在环纹上,断口处的触手缩得比我的还快。
林宇捂着被触手抽红的脸,把苏悦的发绳解下来给她扎伤口,边扎边念叨:"我就说实验楼后的石堆邪门,上周我踢到块石头,里面全是这种紫疙瘩......"
"闭嘴!"刘保安突然吼了一声。
他手里的碎石"当啷"掉在地上,我们这才发现,所有的触手都不动了。
那些断成几截的肉条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溶解,像被撒了盐的鼻涕虫,滋滋冒着泡,转眼就只剩一滩绿糊糊。
石堆上方的黑雾也在消散,那张人脸的轮廓越来越淡,可它咧开的嘴角却越来越大,最后消散前,我清楚地看见它左眼的疤痕——和三天前那只怪物,分毫不差。
"呼......呼......"苏悦瘫坐在地上,扯着被撕烂的裙摆擦脸上的绿汁。
林宇翻出书包里的矿泉水,先给刘保安冲肩膀的伤口,老保安疼得直抽气,却还盯着石堆裂缝嘀咕:"不对啊,刚才那些触手都从这缝里钻的,我在学校守了二十年,这石堆是建校时就有的,从来没见裂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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