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险箱打开的瞬间,霉味混着冷意裹着风扑过来,我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来。
手机光照过箱内,最先映入视线的是七枚青铜钉,钉帽上的名字被磨得发亮——王淑芬、张建国、刘翠兰……最后一个名字被血渍糊住了,但前六个我在李大爷的病历本里见过,都是近十年校内离奇失踪的教职工家属。
“这是镇钉。”湛瑶的声音突然低沉下来。
她蹲在我旁边,指尖轻轻碰了碰最上面那枚刻着“王淑芬”的钉子,“我奶奶以前讲过,有些邪术会用活人的名字镇魂,钉子钉进哪里,魂魄就被困在哪里。”
林宇举着手机的手晃了晃,光斑扫过箱底压着的照片:“这照片里的人……是不是校史馆那张老照片?”
我小心地挪开青铜钉,泛黄的照片终于露了出来。
六个穿蓝布工装的男人抬着一口青铜鼎,鼎身的纹路和我们在钟楼墙缝、旧礼堂地砖上发现的符号一模一样。
照片背面的血字比我之前看到的更触目惊心,“第七钉封魂,七月初七子时”几个字像用刀尖剜进去的,血渍还没完全干透,沾了我一手腥味。
“七月初七,就是后天。”苏悦突然插话。
她不知什么时候凑了过来,发梢扫过我手背,“上个月后勤处老张头失踪那天,也是初七。”
我心里“咯噔”一声。
李大爷三天前被送进ICU时,嘴里反复念叨“初七要出第七口”,当时以为是老人说胡话,现在看来——
“箱子里还有东西。”湛瑶用钢笔轻轻拨了拨照片底下的暗格。
我这才注意到保险箱最底层铺着一层红绸,红绸下露出半卷泛黄的羊皮纸角,还有一个铜制的八角罗盘,罗盘中心嵌着一颗发黑的珠子,凑近能闻到腐肉味。
“地图。”湛瑶戴上从书包里摸出的白手套,把羊皮纸展开。
我凑过去,手机光照亮地图上歪歪扭扭的线条——竟是我们学校的地形图。
图书馆、钟楼、旧礼堂、人工湖……每个建筑旁都标着朱砂写的小字:“魂冢”“锁阴”“聚怨”,人工湖中心画着一个圆圈,圈里写着“鼎眼”。
林宇伸头看了一眼:“这人工湖不是去年才挖的吗?老地图上怎么会有?”
“因为有人在布局。”湛瑶的指尖划过“鼎眼”两个字,“青铜鼎需要眼,怨气需要冢,他们在按图建阵。”
苏悦突然蹲下来,捡起那个八角罗盘:“这个我见过!上周实验室失窃的文物展品,标签上写着‘镇邪罗盘’。”她翻转罗盘,底部刻着一行小字:“以血启,以怨引”。
我喉咙发紧。
上周三实验室警报响过,但保安说没丢东西;李大爷就是那天开始整夜咳嗽,说听见湖底有铁链响。
原来不是没丢,是偷的人知道这东西不能见光。
“还有这个。”我从红绸最里层抽出一个皮质日记本,封皮上的烫金已经脱落,翻开第一页,墨迹晕染的字迹让我头皮发麻——竟是李大爷的笔迹!
“九月初三,他们带着鼎来了。老张头说这鼎能镇住湖底的东西,可我看见鼎身的纹路在渗血……”
“十月初七,王淑芬说半夜听见湖底有人喊她名字。我翻了老县志,民国二十三年,这地方是乱葬岗,埋了七百多具没主的尸首……”
“十二月初一,刘翠兰的孙子在湖边捡了块青铜片,当天就发起高烧。我去敲后勤处的门,张建国说‘该来的总会来,七钉封魂,鼎成则安’……”
日记翻到最后几页,字迹越来越潦草,墨点洇成血斑:“第七钉的名字不能写!他们说初七子夜要开鼎眼,用活人血祭……晨子,如果你看到这本日记,记住,青铜钉要拔,鼎要碎,还有——”
后面的字被大片血渍覆盖了。
我捏着日记本的手在抖,李大爷被送进ICU那天,我去医院看他,他抓着我手腕说“晨子,帮我找老墙根的暗门”,原来他早就准备好了这些线索。
“符号。”湛瑶突然指着日记本最后一页。
我这才发现,在血渍边缘,用更小的字画着一串符号——三个重叠的三角形,中间穿插着类似甲骨文的笔画,和保险箱上的血符号、青铜鼎的纹路一模一样。
“这是密码?还是咒语?”林宇扯了扯我袖子,“我们之前破解铁门密码用的是三长两短再三长,会不会和这个有关?”
我们试了所有能想到的方法:把符号对应拼音字母表,用莫尔斯电码翻译,甚至拿李大爷日记本里的日期做加减。
湛瑶用手机查了古文字库,说这既不是甲骨文也不是金文,更像某种秘传的符咒。
“或许需要对照物。”苏悦突然说。
她把地图和罗盘叠在一起,“地图上的‘鼎眼’在人工湖中心,罗盘指针现在正对着那里。”她转动罗盘,指针却像被什么吸住了,无论怎么转都指向人工湖方向。
我想起李大爷日记里提到“湖底有铁链响”,上周二我和林宇夜巡时,确实听见人工湖传来“哐当”声,当时以为是水管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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