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缝里的闷响已经变成了低频的轰鸣,震得我耳膜发疼。
周校长的笔记本“啪嗒”掉在地上,照片里那个穿道袍的老人正从泛黄的纸页里盯着我——他手里的黑晶完整无缺,泛着幽冷的光,和我掌心这颗裂开两道缝、正不断渗出黑液的残次品形成刺目对比。
“郭晨!”林宇突然拽了我胳膊一把,头顶一块磨盘大的石头“轰”地砸在我们刚才站的位置,碎石溅起来擦过我的脸颊,火辣辣的疼。
吴警察举着强光手电往岩缝深处照,光束扫过的瞬间,我看见一团比夜色更浓的东西缩了缩,像活物似的。
湛瑶蹲在地上,指尖沿着地面那些发光的纹路移动。
她的马尾辫被看不见的风扯得乱飘,发梢扫过满是碎石的地面:“这些纹路是某种能量回路。刚才爆炸的冲击力震断了部分节点,现在它们在自我修复……或者说,在重新连接。”她抬头时,瞳孔里映着纹路的幽蓝,“你手里的黑晶在共振,裂缝里的黑液腐蚀地面后露出的金光,和纹路里的光色一样。”
我低头看掌心,黑液正顺着指缝往下淌,滴在地上的小坑里,果然有细碎的金芒在跳动,像被压在地下千年的星子。
周校长哆哆嗦嗦捡起笔记本,翻到另一页,上面歪歪扭扭记着几行字:“戊申年秋,封邪于地脉,以玄晶镇之,三魂引,七魄锁,若晶裂,封必破。”
“戊申年是……”我喉咙发紧。
“1968年。”湛瑶立刻接口,“这所学校的前身是民国时期的教会医院,后来改建成中学。地脉……”她指尖重重按在地面纹路交汇的位置,“这里是整座校园的地脉节点,黑晶是封印核心。刚才爆炸的位置正好在节点上方,冲击力顺着建筑结构传到地下,震裂了黑晶。”
岩缝里的蠕动声突然变得清晰,像是有无数条蛇在相互缠绕。
我感觉后颈的汗毛全竖起来了——那根本不是“东西在动”,更像是某种被关了几十年的活物,正在用身体撞门。
“必须阻止它出来。”吴警察握紧了腰间的配枪,可他的手在抖,“但我们连那东西是什么都不知道。”
“知道。”湛瑶突然站起来,她的白大褂下摆沾着泥,“周校长之前给的旧档案里提过,1968年学校扩建挖地基时,挖出过一座石棺,里面是空的。当时参与挖掘的七个工人一夜之间全疯了,说‘棺材里的先生要回家’。后来请了那位穿道袍的先生来,用玄晶镇住了。”她盯着我手里的黑晶,“现在玄晶裂了,封印松动,它要出来了。”
震动突然加剧,我踉跄着扶住旁边的岩壁,掌心的黑晶烫得几乎要烧穿皮肤。
裂缝里渗出的黑液更多了,滴在地上的金芒开始连成细链,沿着纹路往岩缝方向爬,像是在引路。
“不能让这些金芒连到岩缝。”湛瑶抓住我的手腕,“黑液腐蚀出的金芒是封印的残留力量,一旦被那东西吸收……”
她话没说完,岩缝深处传来一声闷吼,像是某种巨大的兽类在发泄不满。
林宇抄起旁边的铁棍砸向岩壁:“奶奶的,来啊!老子今天就跟你拼了!”可铁棍砸在石头上只迸出火星,那声音却更近了,我甚至能闻到一股腐木混着铁锈的腥气。
“郭晨。”湛瑶突然按住我的手背,把我掌心的黑晶往上托了托,“你感觉到了吗?黑晶在吸你的体温。之前爆炸时,你被冲击波掀飞撞到墙,血溅在黑晶上——”她扯开我沾血的袖口,露出手臂上淡青色的印记,和地面的纹路一模一样,“现在这些纹路在你身上活了,它们把你当成了新的连接点。”
我这才注意到,从手腕开始,淡青色的纹路正顺着血管往胳膊上游走,碰到伤口时颜色会变深。
刚才石块砸过来时,我本能地一闪,速度比平时快了不止一倍——原来是这些纹路在起作用?
“地脉封印需要活的媒介。”湛瑶的眼睛亮起来,“当年那位道袍先生可能用了自己的血来养玄晶,现在玄晶裂了,它在找新的宿主。你身上的纹路,是它在确认你是否合适。”
“所以呢?”我喉咙发紧,“要我主动连接它?”
“否则等那东西冲破封印,我们全得死。”湛瑶抓着我手腕的手力气大得惊人,“而且这些金芒是封印的残留,或许能借它们的力量反过来镇压那东西。但需要有人当桥梁——你是最合适的,因为你的血已经和黑晶产生了共鸣。”
林宇突然把铁棍往地上一戳:“老郭你要是敢乱来,老子拽也要把你拽回来!”
“小林。”吴警察按住他肩膀,“如果这是唯一的办法……”
周校长翻着笔记本突然喊起来:“这里有行小字!‘若玄晶裂,血引者可承其力,但需以命相搏!’”
岩缝里传来指甲刮擦石壁的声音,一下,两下,像是在数秒。
我能清楚地感觉到,那东西离出口只剩几米了。
“拼了。”我深吸一口气,把黑晶举到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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