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的前爪带起的风刮得我眼皮生疼，那股腐臭的腥气已经涌进鼻腔。
我本能地往右扑，后背撞在花坛边的石墩上，肋骨像被重锤砸了一下。
余光里林宇抱着头滚进了灌木丛，吴警察拽着周校长的西装后领往教学楼下躲——那老校长的眼镜都歪到耳朵根了，手机还攥在手里，估计是想等信号恢复的瞬间拨出去。
"郭晨！"湛瑶的声音穿透怪物的嘶吼。
我抬头时正看见她蹲在废弃的乒乓球台后面，引灵针在她指尖转得嗡嗡响，发梢被怪物带起的气流吹得缠上脖子。
她冲我比划了个手势，目光紧盯着怪物的腹部——那里的鳞片颜色比别处浅些，在月光下泛着青灰，像块没长好的伤疤。
怪物的后爪重重砸在我刚才站的位置，水泥地炸起的碎石擦着我耳尖飞出去。
它的尾巴横扫过来时我才看清全貌：足有两层楼高，脊背隆起的骨节像串发黑的铜铃，每节骨缝里都渗着暗紫色的黏液。
最骇人的是那张嘴，上颚倒刺足有半米长，刚才滴在地上的唾液已经腐蚀出个小坑，正"嘶嘶"冒着黄烟。
"腿！"林宇从灌木丛里钻出来，手里举着半截断裂的篮球架钢管。
他额头划了道血口子，却笑得跟疯了似的："这玩意儿腿上的鳞片没后背厚！"话音未落，他已经挥着钢管冲上去，照着怪物左后腿关节就是一下——金属撞击鳞片的脆响让我牙酸，可那怪物只是偏了偏头，尾巴尖扫过去就把林宇抽得撞在围墙上。
"小林！"吴警察举着警棍冲出来，他本来就有点发福的肚子在跑动时晃得厉害，可握警棍的手稳得像铁铸的。
警棍砸在怪物右后腿同一位置，这次我看见鳞片裂开了道细缝，渗出的黏液比之前更浓。
怪物吃痛，前爪猛地拍向吴警察——我抄起脚边的铁棍扑过去，用尽力气砸在它腕部关节。
"嗷——！"怪物的吼声震得教学楼玻璃嗡嗡作响。
我被反震得虎口裂开，铁棍"当啷"掉在地上，可它的爪子偏了三寸，擦着吴警察的肩膀扫过去，撕开他警服的布料，露出下面渗血的皮肉。
"郭晨！"湛瑶突然从另一侧冲出来，引灵针闪着幽蓝的光。
她跑得极快，发绳不知什么时候散了，长发在身后飘成一片黑绸。
我这才注意到怪物的腹部随着呼吸起伏——刚才被林宇和吴警察攻击腿部时，它为了保持平衡，腹部的鳞片微微张开了道缝隙，里面露出暗红的血肉，还跳动着和屏障符文一样的蓝光。
"弱点在这儿！"湛瑶的引灵针精准刺进那道缝隙。
怪物发出撕心裂肺的嚎叫，前爪狠狠拍向地面，我被气浪掀得飞出去，撞在宣传栏上。
玻璃碎片扎进后背的瞬间，我看见湛瑶被甩到了花坛里，引灵针还插在怪物肚子上，蓝光顺着针柄往上爬，像活了一样钻进她的手腕。
"瑶瑶！"我挣扎着爬起来，兜里的铜指针烫得几乎要烧穿牛仔裤。
之前它一直指向怪物心脏，可现在指针突然转向腹部——原来不是心脏，是腹部的阵眼核心！
我踉跄着捡起林宇掉在地上的钢管，钢管上还沾着他的血，黏糊糊的。
怪物的动作明显慢了，刚才被刺中的地方渗出大团黑雾，像腐烂的。
林宇捂着腰从围墙边爬起来，捡起吴警察掉的警棍；吴警察咬着牙扯下衣角缠住肩膀的伤口，抄起我那根铁棍；周校长不知道从哪儿摸出个灭火器，站在教学楼下举得老高，像举着面旗子。
"一起上！"我吼了一嗓子。
四个人的影子在月光下叠在一起，怪物的瞳孔突然收缩成细线——它怕了。
林宇的警棍砸在左腿，吴警察的铁棍敲右膝，我举着带血的钢管对准腹部那道蓝光，周校长的灭火器"呲"地喷出声，白色粉末糊了怪物一脸。
"去你妈的！"我用尽全身力气捅进去。
钢管没入血肉的瞬间，怪物的嚎叫几乎能震碎耳膜。
黑雾从伤口里疯狂涌出，裹着腐臭的风灌进鼻腔。
它的前爪无力地垂下来，砸在离我三步远的地方，带起的气浪掀翻了半面宣传栏。
"成了？"林宇扶着围墙喘气，脸上血和汗混在一起。
吴警察靠着花坛坐下，手还紧紧攥着铁棍；周校长的灭火器掉在脚边，他扶了扶眼镜，镜片上沾着白粉末，正对着怪物尸体发愣。
湛瑶从花坛里坐起来，引灵针还插在怪物肚子上。
她的手腕上爬满蓝色纹路，像血管里流动着光。"不......"她突然抬头，眼睛里映着怪物伤口里的蓝光，"它在聚集能量！"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
怪物腹部的蓝光开始旋转，像个小太阳，把周围的黑雾都吸了进去。
刚才裂开的伤口正在愈合，鳞片重新覆盖，连湛瑶的引灵针都被挤了出来，"当"地掉在地上。
"跑！"我扑过去拽湛瑶的胳膊。
可已经晚了——蓝光"轰"地炸开，我被震得飞起来，后脑勺撞在什么硬物上，眼前一片金星。
恍惚中听见玻璃碎裂声、金属扭曲声，还有林宇喊"校长"的叫声。
等我勉强睁开眼，发现自己趴在一片扭曲的地面上，教学楼的外墙像被揉皱的纸，原本平整的操场裂开蛛网似的缝隙，远处的路灯在扭曲的空气里变成了两个重影。
湛瑶躺在我旁边，头发上沾着碎玻璃；林宇半趴在周校长身上，老校长的西装撕破了，露出里面印着卡通熊的秋衣；吴警察被压在半块宣传栏下，警帽不知道飞哪儿去了，露出泛白的鬓角。
怪物不见了。
但空气里还残留着那股腐臭，地面的裂缝里渗出幽蓝的光，像有什么东西正顺着裂缝爬上来。
我摸了摸兜里的铜指针——它不转了，指针指向裂开的地面，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下一章提示：扭曲的空间里，众人发现校园建筑出现诡异的重叠，而裂缝中渗出的蓝光里，似乎有无数双眼睛正注视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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