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那股腥风掀得撞在档案柜上,肋骨撞得生疼,抬头时正看见张老师——或者说那具顶着张老师脸的怪物——脖颈转了一百八十度,白虫从他七窍里簌簌往下掉,在地面爬成恶心的白毯。
更骇人的是他背后的阴影——地脉裂缝里涌出的幽蓝光芒中,一道更庞大的黑影正缓缓挤进来。
"那是什么?!"苏悦的尖叫混着头顶水泥板的碎裂声。
我这才看清,张老师不过是前驱,真正的怪物此刻正从裂缝里钻出来。
它有近三米高,躯干像被碾碎后重新粘合的腐肉,青灰色皮肤下凸起根根黑筋,每一根都在蠕动,仿佛里面裹着活物。
最醒目的是它的脸——没有五官,只有两只黑洞洞的眼眶,里面翻涌着和地脉裂缝一样的幽蓝光芒。
"后退!
靠墙!"我拽着湛瑶往角落挪,余光瞥见林宇抄起掉在地上的消防斧。
这小子眼睛红得要滴血,之前揪出张老师是叛徒时他差点没掐死那老东西,此刻倒把愤怒全撒在怪物身上:"老子砍死你!"他暴喝一声冲上去,斧头带起风声劈向怪物膝盖。
"小心!"湛瑶的提醒晚了半拍。
怪物根本没躲,被斧头砍中的瞬间,腐肉裂开道口子,黑血喷了林宇一脸。
可下一秒,那伤口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怪物抬起蒲扇大的爪子,"砰"地拍在林宇胸口。
"咳!"林宇被拍得撞穿了两张办公桌,消防斧当啷落地。
我冲过去拽他,手指触到他后背的衣服,全被冷汗浸透了。
他咬着牙扯我胳膊:"晨子,这玩意儿不怕疼!"
怪物的爪子再次挥来,我抱着林宇就地打滚。
余光里赵记者举着相机猛按快门——这老小子到现在还想着挖新闻,可下一秒怪物的尾巴(我这才发现它背后拖着条蛇一样的东西)"唰"地扫过来,赵记者被抽得撞在墙上,相机摔得粉碎。
"都集中!"湛瑶的声音穿透混乱。
她不知何时摸出了那盒火柴,擦燃一根举在面前。
火光里,我看见怪物的幽蓝眼眶明显收缩了一下。"它的眼睛怕光!"她冲我喊,"之前张老师变异时血阵引动地脉,这东西应该是地脉里的邪祟,眼睛是弱点!"
苏悦突然从另一侧扑过来,手里攥着个玻璃镇纸。
她之前翻档案时拿的,此刻扬手砸向怪物右眼:"接着!"玻璃镇纸"咔"地嵌进眼眶,幽蓝光芒骤暗。
怪物发出类似刮金属的尖啸,尾巴疯狂抽向苏悦。
我抄起旁边的椅子砸过去,椅子腿撞在尾巴上,竟像砸在橡胶上,反弹得我虎口发麻。
"计划!"湛瑶把火柴盒塞给我,"你和林宇引它往左,苏悦绕后用镇纸砸眼睛,我找机会烧它!"她摸出随身携带的防风打火机——这姑娘总说新闻系要随时准备夜间采访,此刻倒成了救命符。
我拽起林宇:"走!"我们两个猫着腰往左边跑,故意踢翻档案盒发出响动。
怪物果然调转方向,爪子拍向我刚才的位置,水泥地面裂开蛛网状的纹路。
林宇抄起半截桌腿,狠狠捅向怪物膝盖:"来啊!"
趁这空档,苏悦从右侧摸过去,镇纸举得老高。
可那怪物像背后长了眼睛,尾巴突然甩向苏悦。
我心都提到嗓子眼,冲过去推了她一把。
尾巴擦着我胳膊扫过,火辣辣的疼,再看胳膊上,皮肤已经翻起一道血口,渗出的血竟是黑的。
"郭晨!"湛瑶的打火机"咔"地窜起火焰。
她不知何时绕到怪物背后,举着浸透酒精的破布(应该是从孙医生的急救箱里顺的),火团"呼"地烧上怪物后背。
腐肉被烧得滋滋冒油,黑血溅得到处都是,怪物的尖啸几乎要震破耳膜。
但这东西的恢复速度快得离谱。
不过十秒,后背的火就被它自己拍灭了,烧焦的皮肤下又涌出新鲜的腐肉。
林宇的桌腿早被它攥成了碎片,他抹了把脸上的血,抄起赵记者摔碎的相机金属壳:"奶奶的,老子和你拼了!"
"别硬来!"我喊他,可已经来不及。
怪物的爪子再次挥出,这次目标是林宇的脑袋。
我扑过去撞开他,肩膀传来骨头错位的剧痛。
怪物的指甲擦着我头皮划过,几缕头发被烧得焦糊,落在地上滋滋作响。
"晨子!"湛瑶的声音带着颤音。
我抬头看她,她正举着最后一根火柴,火光在她瞳孔里摇晃。
苏悦蹲在墙角给赵记者止血,赵记者的腿被尾巴抽得变形,疼得直冒冷汗;林宇捂着肋部,呼吸声粗得像破风箱;孙医生缩在最里面的档案柜后,脸色比怪物的皮肤还白。
怪物一步步逼近,每走一步地面都在震颤。
它的眼眶里幽蓝光芒大盛,我突然闻到一股甜腥——是血阵的红光。
不知何时,地上的血已经漫到了怪物脚边,像活物似的往它身上爬。
地脉的哭声就在头顶,我甚至能听见泥土翻涌的声音,像是有什么更庞大的东西正从地底往上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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