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保安捡起橡胶棍,断口处的白光更盛了。
他重重砸在最后一片骨架上,棍子里突然爆出我熟悉的校歌旋律——那是他每天早上开校门时放的广播曲,此刻竟成了最锋利的武器。
黑雾女人的骨架彻底碎成齑粉。
屋顶的黑洞原本已经缩成磨盘大小,此刻突然剧烈震动,漩涡里传出更幽深的嘶吼,比之前的尖叫低沉百倍,像有千万人同时在喉咙里滚动。
"这是...锁魂渊的动静?"王教授突然瘫坐在地,羊皮卷"唰"地烧了起来,"她只是守门人...真正的东西要出来了..."
教室的窗户同时爆裂。
玻璃碎片像子弹般射进来,我本能地把湛瑶护在身下,却见那些碎片在离我们半米处突然停住,悬浮在空中折射出诡异的紫光。
黑洞的震动越来越剧烈。
我听见头顶传来混凝土断裂的声响,抬头正看见天花板上的裂缝里渗出墨绿的黏液,滴在地上腐蚀出一个个焦黑的坑。
林宇的消防斧突然发出嗡鸣,斧刃上的金光开始黯淡,他踉跄着扶住讲台,额角的血滴得更急了。
"大家...背靠背。"湛瑶的声音有些发颤,却还是把我们往中间拢。
她的手指在我掌心轻轻画了个圈——那是"准备跑"的暗号,但此刻我们能往哪跑?
整栋楼都被黑雾笼罩,楼下的保安室早被烧成了废墟。
黑洞里突然伸出一只手。
那手比常人粗三倍,指甲长过小臂,皮肤呈现腐烂的青紫色,关节处还挂着不知是布条还是筋腱的东西。
它抓住黑洞边缘,缓缓往外拽,黑洞的旋涡竟被它扯得变形,发出类似金属扭曲的尖啸。
"这他妈什么玩意儿..."吴警察的声音哑了。
他的警枪掉在地上,没受伤的手死死攥着那枚长命锁,铜扣被捏得变了形。
刘保安的橡胶棍突然熄灭了白光。
他抹了把脸上的血,冲我咧嘴笑:"小郭,帮我给我家那口子带句话...就说老东西没给她丢脸。"
林宇把消防斧塞进我手里。
他的掌心全是血,在斧柄上印出个模糊的血掌印:"拿着,这玩意儿认你。"他指腹蹭过我胸前的校徽——那是湛瑶去年送我的,"你身上有阳气,比老子足。"
黑洞里的嘶吼更近了。
那只手已经拽出半条胳膊,我甚至能看见腐烂的皮肤下蠕动的白色虫群。
湛瑶突然抓紧我的手腕,把什么东西塞进我手心——是她一直戴着的银镯子,刻着"平安"两个小字,"等下不管发生什么,你带着王教授跑。"
"要跑一起跑。"我把镯子套回她腕上,手背上还沾着她的血,"我们还没去吃南门的小面呢,你说要加双份辣。"
她眼睛突然红了。
我们第一次约会就是在南门小面摊,她对着辣油吸溜吸溜,说以后要和我吃遍全世界的小面。
黑洞里的动静猛地一滞。
那只手突然顿住,腐烂的皮肤开始剥落,露出下面泛着幽蓝的骨头。
我听见极其细微的碎裂声,像是某种屏障被打破,接着是比之前所有尖叫都更刺耳的尖啸,从黑洞最深处炸响。
所有人同时捂住耳朵。
林宇的消防斧"当啷"落地,吴警察的长命锁崩成两半,刘保安的橡胶棍断成两截。
湛瑶的银镯子突然爆出刺目的白光,竟将我们周围半米的空间护得严严实实。
"那是...?"王教授的声音发颤。
黑洞里的手突然缩回。
漩涡剧烈旋转,像被什么东西强行扯动,原本要出来的存在似乎被更强大的力量拽了回去。
天花板的黏液不再滴落,悬浮的玻璃碎片"哗啦啦"掉在地上。
但那声尖啸还在持续。
我感觉有冰凉的手指在挠我的后颈,有腐臭的气息喷在耳后,有无数细弱的声音在喊我的名字,像潮水般漫过每一寸皮肤。
"快走!"湛瑶突然拽着我往门口跑。
王教授被吴警察架着,刘保安咬着牙断后,林宇抄起消防斧砸断挡路的课桌。
我们刚冲出教室,就听见身后传来轰然巨响——整层楼的天花板塌了下来,扬起的灰尘里,我看见黑洞的位置闪过一道幽蓝的光,像一只睁开的眼睛。
我们跌跌撞撞跑下楼梯。
二楼的窗户全被震碎,冷风灌进来,吹得我伤口生疼。
湛瑶突然停住脚步,我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楼梯转角的墙上,不知什么时候多出道血痕,歪歪扭扭写着几个字:
"你们救不了她。"
血痕还在往下淌,在地面汇集成小血洼。
我蹲下身,用指尖蘸了蘸,血还是温的。
身后突然传来玻璃碎裂声。
我猛地回头,看见三楼的黑洞位置又渗出黑雾,比之前更浓,更黑。
风突然转向,卷着黑雾往我们这边涌,里面似乎裹着无数张人脸,有我认识的同学,有已经毕业的学长,还有去年坠楼的张老师——她的脖子还拧成诡异的角度,冲我露出渗血的笑容。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