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腕被神秘剑客攥得生疼,可视线根本挪不开老黑头顶那团阴影。
青铜拳套上的锈迹混着地脉阴火的红光,像滴要坠下来的血珠。
老黑的喉咙里发出含混的呜咽,那是被恐惧扼住喉咙的声音——我突然想起三天前在旧图书馆,他蹲在服务器前敲键盘时,眼镜片上还沾着可乐渍,现在那副眼镜歪在鼻梁上,镜片裂了道缝,像道狰狞的伤疤。
"接着!"我咬着牙把唐刀刀鞘甩了出去。
刀鞘擦着老黑耳尖飞过去,"当啷"砸在傀儡的青铜臂弯上。
那傀儡的机械脖颈缓缓转过来,原本凝固的周校长笑容突然扭曲,齿轮咬合声里,它举起的拳套终于偏离了老黑后颈,朝着刀鞘落下的方向砸去。
老黑像条被踩了尾巴的猫,连滚带爬往墙根缩。
神秘剑客的青锋剑"嗡"地出鞘三寸,寒光掠过傀儡的膝盖关节——"咔"的脆响,那傀儡的右腿突然断裂,金属碎屑喷了老黑一脸。
他抱着头蜷成一团,键盘还攥在手里,刚才掉在地上时磕出了几道划痕。
"走!"湛瑶拽着我的胳膊往通道深处跑。
她的袖口被傀儡的铁棒划开道口子,露出一截苍白的手腕,上面有道血痕,应该是刚才拉老黑时被碎玻璃划的。
林宇殿后,他的战术刀上还沾着傀儡的机油,见我们跑远,反手甩出两颗闪光弹。
刺目的白光里,我听见傀儡金属外壳被灼烤的"滋滋"声。
地脉阴火在头顶忽明忽暗,照得走廊墙壁上的浮雕忽隐忽现。
那些浮雕我之前见过——是建校时的奠基仪式,穿着中山装的老校长捧着青铜鼎,周围学生捧着书本和算盘。
可现在再看,老校长的眼睛不知何时变成了两个黑洞,算盘珠子上凝着暗红的血珠,正"吧嗒吧嗒"往下掉。
"停。"湛瑶突然拽住我的衣角。
前方通道被截断了。
旋转的刀刃像道金属幕帘,足有半人高,"嗡嗡"转动时带起的风割得人脸生疼。
地面铺着青石板,每块石板上都刻着暗红符文,那些符文不是静止的,而是像活物似的在石缝里游走,偶尔汇聚成蛇形,又"唰"地散开。
老黑扶了扶眼镜,键盘在怀里颠了颠:"电子锁?
我试试黑进......"
"别碰。"湛瑶蹲下来,指尖悬在离符文半寸的地方。
她的发梢被刀刃带起的风吹得乱飞,"这是阵眼。
去年我在古籍社整理《镇灵志》,里面说过'九曜悬刃阵'——刀刃是杀器,符文是引魂,碰了任何一样,都会触发地脉里的阴火倒灌。"
我咽了口唾沫。
上周在实验楼地下,我们见过阴火倒灌的惨状——整面墙的瓷砖都烧熔了,保安老张的尸体缩成黑炭,手里还攥着半块消防斧。
"那怎么破?"林宇把战术刀插回腰间,刀鞘上还沾着傀儡的机油,"总不能干等着刀刃停吧?"
湛瑶没说话。
她从背包里摸出个铜制罗盘,指针疯狂旋转着指向不同的符文。
我注意到她的手指在发抖——不是害怕,是兴奋。
这姑娘每次破解机关时都这样,像只发现了猎物的猫。
"看符文的亮灭顺序。"她突然指向最左边的石板,"刚才那道蛇形符文,是从'离'位游到'震'位,再到'兑'位......"她的指甲在空气里划出轨迹,"《连山易》里说,'离火生震雷,震雷克兑金',刀刃属金,所以兑位是死门,震位是......"
"生门!"老黑突然喊出声。
他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眼睛亮得吓人,"我之前黑进学校基建系统,发现地下老巢的结构是按先天八卦建的!
兑位对应正西,震位是正东......"
湛瑶冲他竖了个大拇指,转身拽住我的袖子:"郭晨,你和林宇用唐刀卡住刀刃最稀疏的位置。
老黑,你算好时间,等符文游到震位时,用键盘砸那个位置的石板!"
我握紧唐刀。
刀刃转动的风声里,我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
林宇的战术刀已经架在旋转的刀刃上,金属摩擦的尖啸声刺得人耳膜发疼。
老黑的手指在键盘上翻飞,额头的汗滴在石板上,"啪"地溅起火星——那是被符文灼烧的。
"三!二!一!"
老黑的键盘重重砸在震位石板上。
符文突然凝固成金色,旋转的刀刃"咔"地停住,像被按了暂停键的电风扇。
湛瑶第一个冲过去,我拽着老黑的后衣领跟上,林宇断后时还踹了刀刃一脚,金属撞击声在走廊里回荡。
过了陷阱,地脉阴火突然暗了几分。
空气里多了股铁锈味,我舔了舔嘴唇,尝到血的咸腥——是鼻子在流血。
"诅咒加重了。"湛瑶捂住嘴咳嗽,她的手背青筋暴起,"刚才在阵眼附近,我感觉到地脉里的怨气......在啃噬活人的生气。"
林宇突然发出一声闷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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