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湛瑶手机屏幕上的消息,指腹被她手背的凉意硌得发疼。
窗外乌鸦的叫声像生锈的锯子,一下下刮着耳膜。
青灰色的鸟眼里泛着幽光,让我想起半小时前王强扑过来时的眼神——那根本不是他,是附在他身上的东西。
"晨哥!"林宇的吼声响在楼梯口。
他攥着从实验室顺来的铜棍,胳膊上还挂着刚才被邪物抓出的血痕,"那东西在顶楼!
钟响第三声的时候,我看见它从钟摆里钻出来了!"
我松开湛瑶的手,摸向裤袋里那截从旧祠堂拆下来的桃木钉。
大腿上的疹子开始发烫,像有无数细针在皮下乱扎。
这是被王强抓伤后的诅咒,湛瑶说过,得在第三次钟响前解决掉源头,否则......
古钟又响了。
这次不是一声,是连续的嗡鸣,像有人用重锤一下下砸在心脏上。
我抬头,看见梧桐叶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蜷曲,螺旋状的纹路沿着叶脉疯长,连枝桠都开始扭曲,像无数只青筋暴起的手。
"苏悦!"湛瑶突然拽住正要往楼上冲的马尾辫女生,"检查赵记者的相机!
上次他拍的钟摆照片,曝光过度的地方有暗纹,可能是阵眼!"
赵记者是校报的,上个月为了挖"校园怪谈"的料,跟着我们蹲了三晚。
此刻他正把相机挂在脖子上,镜头盖早不知丢哪去了:"暗纹在钟摆的铜锈里!
我昨晚用显影液泡过底片,纹路是逆时针的,和刚才叶子卷的方向相反——"
"相反就是破阵关键!"湛瑶的眼睛亮起来,"晨哥,那东西靠旋转的阴气维持本体,咱们只要让它的旋转方向乱了——"
"林宇!"我打断她,把桃木钉塞进她掌心,"你正面引它出来,尽量往东边带!
东边有老槐树,树洞里的符纸能镇阴!"
林宇的铜棍在楼梯扶手上磕出火星:"得嘞!
那玩意儿要是敢碰小瑶一根头发,老子敲碎它的钟壳!"
他话音未落,顶楼突然传来玻璃爆裂的声响。
我抬头,看见原本挂着"禁止入内"警示牌的钟楼窗户里,翻涌出大片黑雾。
那黑雾不像普通的烟,倒像有生命的活物,在半空拧成螺旋,正中央隐约露出张人脸——是王强的脸,但眼白全成了青灰色,嘴角咧到耳根,露出两排尖牙。
"郭晨——"那东西的声音是王强的,但混着金属摩擦般的刺响,"你以为能救得了他?
他的魂早被我嚼碎了!"
林宇已经冲了上去。
他挥着铜棍砸向黑雾,金属碰撞的脆响里,黑雾被砸散了一片,露出里面半截青灰色的手臂。
那手臂上布满鳞片,指甲足有半尺长,刚才就是这玩意儿扎进我大腿的。
"苏悦,跟我饶后!"我拽着苏悦往另一侧楼梯跑,"赵记者,用相机拍它的旋转方向,随时报数!"
苏悦的运动裤口袋里叮铃哐啷响——她总爱装各种小玩意儿,上次从图书馆旧书里摸出的八卦镜此刻正硌着我手背:"晨哥你看!
刚才王强抓伤你时,我用拍立得拍了张照片!"她翻出张泛着紫光的相片,上面王强的指甲尖有个三角形暗纹,"和赵记者说的钟摆暗纹一样!"
我心里一沉。
这说明邪恶使者的本体和王强身上的诅咒是同一路数,难怪之前解咒的符纸贴到王强身上就烧起来——根本是在给那东西喂能量。
顶楼传来林宇的闷哼。
我扒着楼梯转角的窗户看,见那青灰色手臂缠住了他的铜棍,正往黑雾里拖。
林宇咬着牙硬撑,额头上的汗滴在地上,瞬间就被黑雾腐蚀出个焦黑的洞。
"赵记者!
方向!"湛瑶的声音从另一侧传来。
她不知什么时候爬到了梧桐树杈上,手里举着从实验室顺的罗盘,"现在黑雾是顺时针转!
快!"
"逆时针!"赵记者举着相机冲我喊,"刚才叶子是逆时针,现在黑雾是顺时针,它们在对冲!"
我突然想起湛瑶说过的话——三年前她奶奶出殡时,送葬队伍经过钟楼,古钟也是这么响的。
而那天,是她奶奶头七。
"苏悦,八卦镜!"我扯下她脖子上的绳子,"对准黑雾的中心!
赵记者,拍它的旋转频率!"
八卦镜的反光刺进黑雾里,原本拧成一股的黑雾突然炸开,露出里面半透明的人形。
那东西没有脚,下半身还嵌在钟摆里,脸上的皮肤像融化的蜡,正不断往下淌。
"是钟灵!"湛瑶从树上跳下来,罗盘在她手里疯狂转动,"这玩意儿借古钟的阴气成精,靠吞噬活人的怨气维持!
王强上周目睹室友坠楼却没说,怨气被它吸了;我奶奶出殡那天,送葬队伍的哭声......"
"所以它专挑有未说出口的秘密的人下手!"苏悦突然拔高声音,"上周三我在琴房听见有人哭,是隔壁班的小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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