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空间扭曲的力道拽得踉跄,耳膜嗡鸣间撞进一片潮湿的昏暗里。
等稳住身形,后颈的冷汗已经浸透了衣领——这哪是走廊?
头顶悬着几盏老式吊灯,玻璃罩蒙着灰,灯光昏黄得像要燃尽的蜡烛。
地面铺着褪色的红地毯,纹路里渗着暗褐色的东西,凑近了闻有股铁锈味。
最诡异的是脚边,每隔两步就有幽蓝光斑闪烁,像有人在地毯下埋了会呼吸的活物。
"郭晨。"湛瑶的声音从右侧传来。
我转头,见她正踮脚凑近墙面。
那些青紫色符文就嵌在墙皮裂缝里,随着她的指尖移动忽明忽暗,"这些符号的排列方式...和古籍里记载的'锁灵阵'节点很像。"她推了推眼镜,镜片反着幽光,"或许这空间的规则就藏在里面。"
林宇把战术刀在掌心转了个花,刀身映出他紧绷的下颌线:"要我说先找出口更实在。"话音未落,神秘剑客的剑尖突然挑起——他始终没摘斗笠,帽檐阴影下只露出半张冷白的脸,此刻剑穗无风自动,"有东西在靠近。"
话音刚落,我后颈的汗毛全竖起来了。
走廊尽头的阴影里浮出几个模糊的轮廓,最先清晰的是张腐烂的脸:左眼窝爬满蛆虫,右边脸颊烂成蜂窝,露出白森森的牙床——那是三个月前在旧实验楼被我们砍碎的疯狂教徒!
他胸口还插着我刺进去的短刀,刀身锈迹斑斑,却正往下滴着黑血。
"小心!"我拽着湛瑶往旁边闪,可那教徒的动作比记忆中快了三倍。
他指甲长得像鹰爪,划过时带起腥风,擦着我的耳垂刮在墙上,石灰簌簌往下掉。
更糟的是,走廊两侧的阴影开始翻涌,穿病号服的干尸、长着蛇尾的畸形婴儿、甚至...我瞳孔骤缩——那是我高中时溺水的同桌,他额角还沾着水草,眼睛鼓得要爆出来:"晨子,你当时为什么不拉我?"
"幻象!"湛瑶突然喊。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摸出个黄铜罗盘,指针疯狂旋转,"这些是根据我们的恐惧具现的!"她的声音发颤,可指尖稳稳点在罗盘中心,"林宇,你看那个穿白大褂的——是你妈化疗时的样子吧?"
林宇的战术刀"当啷"落地。
他盯着不远处那个瘦得脱形的女人,喉结动了动:"妈...我不是故意..."
"别信!"我冲过去踹飞他脚边的刀,"那是假的!
你妈现在在海南晒日光浴呢!"
林宇浑身一震,弯腰捡起刀时,那个白大褂女人已经开始扭曲,皮肤像融化的蜡般往下淌。
神秘剑客的剑这时划出银弧,精准挑碎了我身后同桌的脖子——那东西碎成黑雾前,我听见它尖笑:"你忘了吗?
你本来能救他的!"
冷汗顺着脊梁骨往下流。
我握紧掌心的青铜牌,那些血珠突然烫得惊人,像要渗进皮肤里。
湛瑶的罗盘"咔"地裂了道缝,她抬头时眼睛亮得反常:"它们在吸收我们的负面情绪!
集中精神想最平静的事——"
"想什么?"林宇砍翻第三个教徒,刀刃卷了边,"我现在满脑子都是我妈吐在我校服上的血!"
"想今天早上的豆浆!"我吼,"湛瑶买的甜豆浆,你喝了两碗!"
"对!"湛瑶的声音突然清亮,"想郭晨抢我煎饼果子时的蠢样,想食堂阿姨多给的半勺红烧肉,想...想我们在天台看星星的晚上。"她的手指抚过墙面上的符文,"这些符号在变弱!
它们怕我们清醒!"
那些幻象果然开始摇晃。
穿病号服的干尸变成了飘着油花的泡面,蛇尾婴儿缩成一团毛绒玩具,连我同桌都模糊成了张模糊的毕业照。
林宇的战术刀捅进最后一个教徒胸口时,那东西"噗"地散成灰,走廊里突然安静得可怕。
"结束了?"林宇抹了把脸上的汗,刀背敲了敲墙面,"那出口在哪——"
"不。"神秘剑客的剑尖垂了下来,帽檐下传来低哑的警告,"它们在融合。"
我抬头。
原本散成黑雾的幻象正在天花板聚集,那些灰雾像被无形的手揉捏着,先长出三只布满血丝的眼睛,接着是八根滴着黏液的触手,最后是张咧到耳根的嘴,里面全是倒刺般的尖牙。
它的皮肤是青灰色的,混着教徒的腐肉、干尸的皮屑,甚至...我认出那道伤疤——是之前被我们砍死的大祭司留下的。
"退后!"我拽着湛瑶往墙边靠。
青铜牌突然烫得我几乎握不住,那些血珠连成细流,在牌面画出个扭曲的咒文。
怪物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地面的幽蓝光斑疯狂闪烁,照得它的影子在墙上张牙舞爪。
林宇把战术刀换到左手,指节捏得发白:"这玩意儿比之前遇到的都大。"
"小心它的触手!"湛瑶的声音带着颤,但她的手已经按在墙面上的符文中,"这些符文在共鸣,可能...能限制它的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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