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在身后合上的瞬间,我后颈的汗毛全竖起来了。
刀身的光蛇像活了似的,从刀尖窜出半尺长的幽蓝火焰,在黑暗里劈开个椭圆的光团。
陈默的呼吸声就在我右耳后,带着股铁锈味——他刚才擦手时血没擦干净,指缝还在渗。
"晨子,光往左边打。"湛瑶的声音比平时轻,我转头看见她扶着墙,镜片上的血纹在蓝光里像蛛网。
她指尖正顺着门内的石壁摸索,"这些刻痕和秘地盒子上的螺旋方向相反,可能是......"
"嘶——"陈默突然抽了口冷气,光团边缘闪过道灰影。
我刀尖一偏,照亮的是条胳膊粗的蜈蚣,红背黑足,多足刮过地面的声音像碎玻璃碾过神经。
它触角对着我们颤了颤,突然掉头往通道深处爬,爬动声里混着类似指甲挠墙的尖响。
"跟着它?"孙医生摸出镇定剂在掌心转,白大褂口袋鼓鼓囊囊,"可能是引路的。"他喉结动了动,我看见他手腕上有道新鲜抓痕,应该是刚才在外面被阴影里的蜈蚣蹭的。
我握紧刀。
光蛇的热流烧得虎口发麻,这是它第三次在关键时候躁动——第一次是在图书馆地下发现秘地盒子,第二次是在旧操场挖出刻着螺旋符号的骸骨。
直觉告诉我,这畜生爬的方向,就是我们要走的路。
"跟紧。"我往前迈了一步,靴底黏上什么滑溜溜的东西。
借刀光一看,是半凝固的绿液,混着暗红血珠,像某种生物的黏液。
陈默的战术手电"咔嗒"打开,黄光和幽蓝交叠,照出通道两侧的石壁——上面密密麻麻刻着螺旋符号,每个符号中心都嵌着小块青金石,在光下泛着冷光。
"等一下。"湛瑶突然按住我胳膊。
她的手指凉得惊人,"符号排列有问题。"她用钢笔尖点着最近的石壁,"从门口数第三个符号,螺旋是逆时针的,其他都是顺时针。
秘地盒子上的符号群里,逆时针的那个代表'封印'。"
陈默的手电光晃了晃:"你是说......"
"这些符号不是装饰。"湛瑶推眼镜的动作顿了顿,镜片后的眼睛亮得像要烧起来,"盒子里的羊皮卷写过,神庙是'灵魂契约'的审判场。
审判场的通道,应该由'引'和'阻'组成。"她指尖沿着石壁移动,"顺时针是引,逆时针是阻——我们刚才踩的位置,正好对着第三个符号。"
我低头看脚下的绿液,后脊梁冒凉气。
如果刚才没停步,是不是就会触发"阻"的机关?
"那怎么过?"陈默把战术手电咬在嘴里,抽出背包里的工兵铲,"我开路,你们看符号。"他裤腿上的血渍已经发黑,膝盖处破了个洞,露出擦伤的皮肤——这小子从上周开始就没换过裤子,说"沾了血的衣服能挡邪"。
"别急。"孙医生突然伸手拦住他,目光扫过陈默膝盖的伤口,"先处理这个。"他从白大褂里摸出碘伏和纱布,"蜈蚣毒有腐蚀性,你刚才擦手的时候蹭到伤口了。"陈默想躲,被他拽住脚踝按在石壁上,"疼总比烂掉好。"
湛瑶趁这工夫继续观察石壁。
她钢笔尖敲了敲第四个符号:"顺时针,代表'生门'。
第五个......"她突然顿住,钢笔尖在第五个符号上划出白痕,"这个螺旋中间有刻痕,像刀劈的。"
我凑过去看。
青金石表面有道细缝,从中心螺旋的最里圈裂到边缘,像被什么利器硬凿开的。
刀身的光蛇突然剧烈震颤,热流猛地窜到胳膊肘,我差点握不住刀——这感觉和上周在停尸房看到孙医生带来的"特殊病例"档案时一模一样,那个被判定为"多重人格自杀"的学生,手腕上的刀伤,就是这种螺旋状的。
"晨子?"湛瑶抬头看我,"你的刀......"
"没事。"我压下翻涌的心悸,刀尖轻触那道裂痕。
光蛇"唰"地窜进石缝,青金石突然发出"嗡"的蜂鸣,整面石壁都在震动。
陈默"哎哟"一声摔在地上,孙医生手里的碘伏滚出去老远。
"成了?"陈默爬起来,盯着石壁上突然亮起的蓝光——每个顺时针符号的青金石都开始发光,逆时针的则暗了下去。
通道尽头的黑暗被撕开条缝,露出两扇半开的石门,门后飘出股熟悉的味道,像焚烧羊皮纸时的焦糊味,混着点檀香。
"走。"我踢起滚到脚边的碘伏瓶还给孙医生,刀尖指向石门。
陈默抄起工兵铲走最前面,湛瑶贴着墙数符号,孙医生落在最后,白大褂口袋里的镇定剂叮当作响。
石门后是条向下的石阶,每级台阶都刻着同样的螺旋符号。
走到第七级时,陈默的工兵铲突然"当"地磕在什么东西上。
他蹲下用手电照,石阶缝隙里卡着半截生锈的钥匙,钥匙齿痕正是螺旋状的。
"和秘地盒子的钥匙......"孙医生的声音突然哽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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