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瑶扑过去扶他，符纸从她手里簌簌往下掉；陈默的电筒滚在地上，光圈摇晃着照出他颤抖的手，折叠刀掉在血里。
"林宇！"我喊，声音被雾气吞了。
箭杆上的血字开始模糊，我感觉有双手在拽我的意识，往黑暗里拖。
幻象里的林宇闭了眼，湛瑶的哭声像根细针，扎得我太阳穴突突跳。
"不能放弃。"我咬着舌尖，血腥味在嘴里炸开，"你要是倒了，他们就真的完了。"
雾里突然亮起十二点光，是箭杆上的血光。
我看见十二岁的自己从厕所隔间里站起来，攥着扫帚冲出去；看见去年冬天，我在操场捡废品换补习费，冻红的手数着皱巴巴的钞票；看见刚才，湛瑶掐我衣角时，眼里那点没说出口的"我信你"。
"我是郭晨。"我吼，"我立过誓的！"
十二支箭同时爆发出刺目血光，雾气被撕开个大洞。
张守义的身影站在洞中央，他左脸的疤在发光："通过考验，去顶楼——"
"咔嚓！"
一声脆响，像玻璃裂开。
我突然觉得天旋地转，幻象里的林宇突然睁开眼，他的嘴在动，我听不清他说什么，但看懂了口型："老郭，跑！"
雾里的诅咒之灵突然膨胀，青灰脸变成无数张，每张都咧着嘴笑。
它们的手穿透雾气，掐住我的脖子。
我喘不上气，箭杆的温度在下降，血字开始褪色。
"不......"我挣扎着举起箭，"还没结束......"
张守义的声音变得很轻："你的血，比当年更热......"
我眼前发黑，最后看见的是箭杆上即将消失的血字，和雾深处那点越来越暗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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