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手掌上那道渗着黑血的伤口,耳边还回响着屏障刺耳鸣叫的余音。
断刃躺在脚边,原本流转的幽光彻底熄灭,像块普通的废铁。
通道里的白影又近了些,锁链碰撞声像碎玻璃渣子往耳朵里钻,其中一个的脸在蓝光里忽明忽暗——刚才那丝笑意不是错觉,它的嘴角真的扯到了耳根。
"小郭,"王教授的声音带着颤,我抬头看见他佝偻着背凑近屏障,老花镜滑到鼻尖,"这符文...和城堡地牢的不一样。"他枯瘦的手指悬在蓝光上方,没敢碰,"你看这个'困'字的走之底,多了三道分叉,古籍里说这是'锁魂'的变纹。"他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眼睛突然亮起来,"还有这个'渊',右边的'米'变成了骸骨纹,这是...这是用活祭强化过的守渊印!"
我抹了把脸上的冷汗,后颈黏糊糊的。
湛瑶不知道什么时候蹲在王教授旁边,笔记本在膝盖上摊开,铅笔尖快速划过纸页:"城堡那次我们破的是生门印,用的是死囚的血。
这里..."她指尖点了点屏障上扭曲的符文,"是活人血祭,而且不止一批。"她抬头看我,眼尾泛红,"刚才你用禁忌力量冲,相当于拿火去浇油锅——屏障在吸收你的怨气反制。"
刘保安突然"咔"地拧亮电棍,电流声炸响。
我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通道里的白影又逼近了五米,最前面那个的锁链尖上挂着块破布,是灰蓝色的——和我们在旧教学楼找到的校服碎片一个颜色。
老刘喉结动了动,电棍往我这边挪了挪:"要不我先顶会儿?
这些玩意儿怕响,上次在车库我拿警笛轰走三个。"
"没用。"湛瑶合上笔记本,"守渊印会把外部冲击转化为屏障能量。
你一动手,它们反而会更猛。"她站起来,发梢扫过我手背,"得找节点。
生门印的节点在东南西北四角,守渊印...应该藏在符文的循环里。"她指了指屏障上流动的蓝光,"王教授,麻烦您帮我记符文顺序。"
王教授扶着墙直起腰,掏出个铜铃铛攥在手里——我之前没注意到他袖口全是汗湿的褶皱。
两个人开始绕着屏障转圈,湛瑶的铅笔在本子上飞,王教授时不时凑近辨认,喉咙里发出"嗯哦"的短促声音。
老刘背靠着我站着,电棍的热度透过衣服烫着我后腰,他的呼吸声粗得像拉风箱:"晨子,你手还疼不?
我这儿有创可贴,是...是我闺女塞我兜里的。"
我低头看他从裤兜摸出的草莓味创可贴,突然有点鼻子发酸。
刚要接,空气突然一凉。
那凉意不是从通道来的,是从我们头顶。
我猛地抬头,看见暗室中央浮起团金光,像有人把夕阳揉碎了撒在空气里。
等金光散开,那个穿墨绿长袍的神秘使者就站在中间,他的脸还是模糊的,像蒙着层雾,但我能感觉到他在看我——准确地说,在看我怀里鼓起来的位置。
"想要突破屏障,需唤醒秘宝中的沉睡之力。"他的声音像古寺的钟声,震得人胸腔发颤。
我下意识去摸怀里的秘宝,那是块羊脂玉牌,之前一直温温的,现在突然发烫。
等我再抬头,使者已经不见了,只余下几缕金粉飘向通道,被屏障蓝光一吸,"滋"地化成了烟。
"秘宝..."湛瑶的本子"啪"地掉在地上,她蹲下去捡的时候碰了碰我手背,"是你从祭坛底下挖出来的那块玉?"我点头,喉咙发紧。
三天前在旧祭坛,那玉牌埋在三十七具骸骨正中央,当时它冷得像冰,现在隔着衣服都能烤得我皮肤发红。
王教授凑过来,眼镜片上蒙了层雾气:"古籍里说,守渊印的克星是'镇邪玉',需以血为引,以念为媒..."他突然顿住,盯着我怀里,"小郭,你试试用禁忌力量沟通它。"
我深吸一口气,把玉牌掏出来。
幽白的玉面在蓝光里泛着青,表面的云纹突然活了,像有条小蛇在爬。
我咬着牙把掌心的黑血按上去,伤口刚碰到玉面,就像被雷劈了似的——疼,不是刺痛,是从骨头缝里往外胀的疼。
玉牌"嗡"地发出蜂鸣,我看见自己的倒影在上面扭曲,瞳孔变成了赤红色。
"晨子!"湛瑶抓住我的手腕,"你脸色白得像纸!"
我没理她。
玉牌的热度顺着血管往四肢窜,断刃突然在脚边"铮"地弹起来,悬在半空。
通道里的白影集体后退了两步,最前面那个发出尖啸,锁链哗啦砸在地上。
我盯着玉牌,听见脑子里有个沙哑的声音在说:"推,往屏障上推。"
我举着玉牌走向屏障,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
蓝光在玉面投下波纹,云纹突然聚成个"破"字。
我咬着舌尖保持清醒,把玉牌按了上去——
屏障猛地一颤,蓝光像被风吹散的蓝墨水。
我看见符文开始闪烁,最上面那个"锁魂"纹裂了道细缝,像块要碎的玻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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