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第三步刚落地,后颈突然窜起一阵冰碴子似的凉意。
通道口的红光里,那具腐烂铠甲的影子又往前压了半寸,锈矛尖离我的鞋尖只剩十公分。
腐肉混合着湿土的腥气涌进鼻腔,我胃里直泛酸水——这不是幻觉,这怪物身上的气味真实得能让人作呕。
"它在干扰我们的精神。"湛瑶的声音带着紧绷的锐度,我转头时瞥见她攥着水晶的手背暴起青筋,"刚才那些幻影是前菜,现在才是正主。"她的指尖快速在空气中划动,像是在临摹某种纹路,"古籍里说幽禁阵的守护者会用执念具现攻击,你们有没有觉得...头特别沉?"
我猛地攥紧兜里的骨片。
果然,太阳穴突突跳的疼不是因为紧张,是有什么东西在往脑壳里钻。
林宇的呼吸声突然变得粗重,他拽我袖子的手烫得惊人:"晨子...我好像看见我爸了,他在喊我别进去..."
"那是假的!"苏悦突然扬起钥匙串,"叮铃哐啷"砸在墙上。
金属撞击声炸响的瞬间,林宇猛地打了个激灵,额角的汗珠子"啪嗒"掉在地上。
苏悦冲我挤了下眼睛,她的马尾辫因为跑动散开了几缕,沾着墙灰的脸反而比平时更亮:"哥,你不是说过吗?
对付脏东西,活人动静越大,它们越虚!"
怪物喉咙里的轰鸣变了调,像是被戳到痛处的野兽。
我盯着它胸口那截锈矛——刚才没注意,矛杆上刻着歪歪扭扭的符文,和之前在迷宫墙上看到的符号有几分像。
骨片在掌心烫得发疼,我想起上次小夏的幻影要掐我脖子时,这东西也这么烫过,当时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滚远点",然后幻影就散了。
"湛瑶!弱点在哪?"我咬着后槽牙问。
她的水晶突然泛起蓝光,映得她的眼睛像浸在冰里:"执念具现的怪物,本体是阵眼的怨气。
它胸口的矛是锁魂钉,怨气从那里漏出来的!"她突然把水晶塞给我,"用你的精神力!
骨片是你爷爷留下的,能引动活人阳气——你之前能驱散幻影,现在也能!"
怪物的长矛"唰"地扫过来。
我本能地矮身,矛尖擦着后颈划过,带起一阵冷风,颈后立刻起了层鸡皮疙瘩。
林宇从旁边扑过来,用手电筒照着怪物的红瞳:"看这儿!
死老鬼看这儿!"强光下,怪物的影子晃了晃,红瞳里闪过一丝慌乱。
苏悦趁机绕到怪物侧面,抄起刚才撬墙的钥匙捅向它膝盖:"尝尝现代工艺!"钥匙尖扎进腐肉的瞬间,怪物发出刺耳的尖啸,腐肉簌簌往下掉,露出下面白森森的骨头。
我突然看清了——那根本不是铠甲,是粘在骨头上的烂皮,骨头缝里还卡着碎布片,像是老式校服。
"它怕活人直接接触!"苏悦喊了一嗓子,又补了一钥匙。
我攥紧骨片的手渗出汗。
太阳穴的疼突然变成了涨,像是有团火在脑仁里烧。
那些被幻影折磨的画面突然涌上来:小夏的指甲、老张的手、林宇被穿透的胸膛——他们都是我们在乎的人,所以才会被怪物拿来当刀使。
可现在,苏悦在挥钥匙,林宇举着手电筒,湛瑶在旁边喊着"集中精神",他们都是活人,鲜活的、会疼会喊的活人。
"给我滚!"我吼了一声。
这声吼不是从喉咙里发出来的,是从心口、从骨头缝里炸出来的。
骨片"嗡"地震了一下,我眼前闪过一片白光。
怪物的红瞳突然剧烈收缩,它想往后退,可背后是通道口的墙,退无可退。
苏悦的钥匙扎进它膝盖的位置冒起黑烟,林宇的手电筒光里,它的影子正在变淡,像被阳光晒化的雪人。
"就是现在!"湛瑶抓住我的手腕,把水晶按在骨片上。
蓝光和骨片的热度缠在一起,我感觉有根线从眉心窜出去,直扎进怪物胸口的锁魂钉。
那东西在我意识里冰凉刺骨,可我的精神力裹着它,像捏碎冰块似的一用力——
怪物发出一声足以撕裂耳膜的尖叫。
它的骨头开始崩解,腐肉成了飞灰,最后连锁魂钉都"当啷"一声掉在地上,锈迹斑斑的矛杆上,刚才还清晰的符文彻底褪成了白色。
通道口的红光消失了。
苏悦弯腰捡起锁魂钉,吹了吹上面的灰:"这玩意儿能当纪念品不?"
"先收着。"湛瑶蹲下身,指尖划过地上的灰,"怨气散了,幽禁阵的压制应该弱了。"她抬头看我,眼睛里有我没见过的亮,"刚才你用的精神力...是你自己的,还是骨片的?"
我摸了摸发烫的骨片,它已经不烫了,温温的像块普通石头:"可能...是我自己的。"
林宇突然踢了踢脚边的锁魂钉:"走不走?
再耽误下去,这通道说不定又变样。"
我们顺着隐藏通道往里走。
墙缝里渗着水,滴在地上"叮咚"响。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