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后槽牙咬得发酸,石门上幽蓝的符文像淬了毒的眼睛,在墙上明明灭灭。
王教授的放大镜贴在石面,镜片上蒙着层白雾,他的手指沿着纹路来回摩挲,指节因为用力泛着青白:"这不是普通的镇灵纹,是'锁魂环'的变种——每个符文都是阵眼,得按特定顺序激活。"
刘保安的刀在掌心转了个花,刀鞘磕在石阶上发出脆响:"顺序?
咋整?"他鬓角的汗顺着下巴滴在刀尖,我看见刀身上映出他紧绷的下颌线。
湛瑶把黑皮笔记摊在膝盖上,手电筒的光斜斜切过纸页。
她的指甲盖抵着"须以"那两个字,指腹蹭过墨迹时,我听见她轻吸了口气:"笔记里说'若见青石扉,须以命纹引'——郭晨,你之前激活的本命纹,可能和这些符文有感应。"
我的喉咙突然发紧。
之前驱散幻影时,那些橙光像浸了温水的毛线,是从我的心口漫出来的。
此刻盯着石门,我能感觉到胸腔里有团热乎气儿在滚,像是有人拿根细针轻轻挑着,一下一下,挑得后颈发麻。
"试试。"湛瑶突然握住我的手腕,她的手凉得惊人,"你往前凑,用精神力碰符文。"
我还没动,王教授的放大镜"当啷"掉在地上。
他猛地直起腰,后背着地撞在石壁上:"等等!
锁魂环的阵眼...是活的!" 他的眼镜歪到鼻尖,瞳孔缩成两粒黑豆子,"刚才还只有七个亮着,现在...九个了!"
空气里突然泛起冷意,像有人把冰块贴在我后颈。
刘保安的刀"唰"地出鞘,刀刃划破空气的声音像蛇信子:"幻——" 他的尾音被一声尖叫撕成碎片。
我转身的瞬间,胃里的东西差点涌上来。
走廊尽头的雾气里,爬出十几道影子。
最前面那个是张人脸,却长着三条胳膊,其中一条胳膊上还挂着半片校服——那是上个月失踪的高二(3)班学生,我在公告栏见过他的照片。
"是幻影主宰!"湛瑶把笔记塞进我怀里,"它们在干扰我们!" 她的马尾辫被不知哪里来的风吹得乱飞,我看见她耳后的血管突突跳着,"老郭,你去引开它们!
老刘护好王教授!"
刘保安的刀光先劈了过去。
他这把刀是老家的杀猪刀磨的,刀背还留着暗红的渍,此刻带着风声砍在三条胳膊的幻影上,却像砍进了水里——幻影"嗤"地散成黑雾,又在三步外聚成人形,这次多了颗流血的头颅,正咧着嘴冲我笑。
我的太阳穴突突跳。
之前突破心理防线时,那种"站在悬崖边"的感觉又涌上来,可这次脚下的石头没松动。
我想起王教授说的"本命纹",想起母亲幻影消散时,那缕橙光像极了她给我煮元宵时,厨房暖黄的灯。
"操你妈!"我吼了一嗓子,胸腔里的热乎气儿"轰"地炸开。
橙光从指尖窜出来,像根烧红的铁丝,"唰"地扎进最近的幻影心口。
那东西发出婴儿啼哭似的尖叫,黑雾里浮出张男人的脸——是幻影主宰!
它的眼睛是两个黑洞,正死死盯着我。
"晨子!
这边!"刘保安的声音带着血味。
我转头看见他肩膀上划了道口子,血珠顺着刀把往下滴,却还在挥刀拦着扑向王教授的幻影。
王教授缩在墙角,怀里抱着笔记本,嘴里念着我听不懂的古文,手背上的青筋鼓得像蚯蚓。
湛瑶的影子突然挡在我面前。
她举着从包里摸出的朱砂笔,笔尖蘸了自己的血——我这才发现她指尖在滴血,不知道什么时候划破的。"跟我念!"她的声音像敲在铜钟上,"离火破阴,心光为引!"
我跟着念的时候,橙光更亮了。
那些幻影被光一照,开始像被火烧的纸人,滋滋啦啦地往下掉渣。
幻影主宰的黑洞眼睛里第一次有了慌乱,它发出刺耳的尖啸,所有幻影突然开始向后退,退进雾气里时,我看见它们的影子在地上拖出长长的血痕。
"快!
趁现在!"王教授从地上捡起放大镜,镜片裂了道缝,"符文顺序是'生、死、劫、灭'!
小湛,你记不记得笔记里的星图?"
湛瑶的手指在石门上飞点,朱砂笔在符文上画着什么。
我能看见她的手腕在抖,每画一笔都要咬着嘴唇。
当她点到第七个符文时,石门突然发出"嗡"的一声,像古寺里的钟。
"成了!"王教授的声音带着哭腔。
石门开始缓缓下沉,露出后面的黑暗。
潮湿的霉味涌出来,混着股铁锈味,我吸了吸鼻子,喉咙发紧。
门后是个圆形的石室,中央摆着张石桌,桌上有个青铜鼎,鼎里飘着团幽绿的光。
四周的墙上嵌着夜明珠,照得石砖缝里的青苔泛着诡异的紫。
刘保安举着刀先进去,刀尖碰了碰地面的砖——没事。
"小心。"我拉住湛瑶的胳膊。
她的手还在凉,可掌心全是汗。
我们跟着走进去,王教授弯腰捡起地上的陶片,突然僵住:"这...这是西周的云雷纹!"
"轰——"
头顶传来闷响。
我抬头的瞬间,看见天花板上的夜明珠同时熄灭。
刘保安的刀光划破黑暗,照见地面的砖缝里冒出寒光——无数根石刺正从地上升起,像密密麻麻的尖牙,转眼就把我们围在中间。
"别动!"湛瑶喊的时候,我已经往后退了半步。
石刺擦着我裤腿升起来,在身后织成一道墙。
刘保安护着王教授贴在石壁上,他的刀卡在两根石刺之间,刀身被挤得弯成月牙。
我的后背抵着冰凉的石刺,能感觉到它们还在缓缓上升。
石室内的光线越来越暗,青铜鼎里的幽绿光芒却越来越亮,照得每个人的影子都扭曲成奇怪的形状。
"这是...机关。"王教授的声音在发抖,"西周的...活葬阵。"
我盯着脚边的石刺,它们离我的脚尖只剩五公分。
黑暗里,我听见湛瑶在翻笔记的声音,刘保安在调整呼吸的声音,王教授在念叨古文的声音——还有,青铜鼎里那团幽绿的光,正发出"滋滋"的声响,像是什么东西在生长。
石刺又升了一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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