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鸣声里,我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
刚才被幻影主宰精神冲击时都没这么慌——那会儿至少有个明确的敌人,现在头顶的动静像块压在胸口的磨盘,连形状都摸不清。
"老郭,你手在抖。"老刘的声音突然响在耳边。
我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攥着菱形石的手正在微微发颤,指节都泛白了。
连忙松了松,掌心被石棱硌出的红印子火辣辣的。
湛瑶没抬头,指尖还在钥匙凹痕上一下下摩挲,发梢扫过锁骨:"是共鸣。"她声音轻得像沾了水的蛛丝,"这钥匙的材料和塔顶的东西同源,所以震动频率带动了我们的神经。"
王教授扶了扶眼镜,镜片反着头顶裂缝漏下的灰光:"我在敦煌见过类似的记载。
古羌族祭天塔的顶层,存放着'镇灵枢'。"他喉结动了动,"那东西......能唤醒沉睡的地脉精怪。"
老刘"咔"地转了下警棍,金属摩擦声刺破轰鸣:"精怪就精怪,咱老刘的棍儿专打妖魔鬼怪。"可他太阳穴上的青筋跳得比警棍转速还快,我知道他在硬撑——上回被幻影缠住胳膊时,他也是用这种调子喊"小郭快帮忙"。
湛瑶突然把菱形石举到我面前:"晨,用精神力试试。"她眼底闪着光,是那种解出难题前的亮,"刚才击碎核心时,你的精神力和这石头产生了共鸣,现在可能还连得上。"
我愣了下,想起之前被幻影主宰压制时,意识里突然炸开的那团热——后来王教授说那是我潜在的精神力被激发了。
深吸一口气,闭眼前瞥见老刘冲我点头,湛瑶的指尖在石面上投下小影子,像朵要开的花。
精神力涌出来的瞬间,太阳穴"嗡"地胀了下。
菱形石在掌心里发烫,那些原本模糊的符文突然清晰起来——不是刻在石头上,是浮在石面半寸的空中,泛着淡金色,像被风吹动的经幡。
"是古藏文变体!"王教授的手指几乎要贴上石头,"这个符号我在《格萨尔王传》抄本里见过,是'锁';这个......是'门'!"他抬头时,镜片后的眼睛亮得吓人,"小湛,你看这个螺旋纹,应该是转动的顺序!"
湛瑶的小本"唰"地翻到新页,铅笔尖在纸上飞:"顺时针三圈,逆时针半圈,再往左转......"她突然顿住,铅笔在纸背戳出个洞,"不对,符文在变!"
我猛地睁眼,果然,那些淡金符文正像活物似的扭动,刚才的"锁"变成了锯齿状,"门"的线条也开始分叉。
头顶的轰鸣声陡然拔高,像有千万只铁爪在抓挠石壁。
"幻影!"老刘的警棍带起风声,我转头的瞬间,看见墙角的阴影里爬出半透明的人形——没有脸,指甲长得能勾住地面,腐肉味混着铁锈味直往鼻子里钻。
"小心左边!"我喊着扑过去,精神力凝成尖刺扎向那东西心口。
幻影被刺中时发出玻璃碎裂的尖叫,可下一秒,右边又爬出三只!
它们的动作不像之前的幻影那么飘忽,反而带着股狠劲,其中一只的爪子已经快碰到湛瑶的后颈。
老刘的警棍"啪"地抽在那爪子上,金属碰撞声里,幻影的胳膊碎成光点,可它另一只手又抓了过来。
我咬着牙把精神力往四周扩散,那些光点碰到我的精神屏障就像雪落滚水,滋滋作响。
"晨!
符文稳定了!"湛瑶的声音穿透混乱,我扭头看见她把小本举到王教授面前,老头正疯狂点头。
我对着最近的幻影又刺了一下,趁机喊:"老刘!
掩护他们!"
老刘的警棍舞得密不透风,幻影的攻击全被挡开。
我退到湛瑶身边时,她已经把菱形石对准了天花板的裂缝:"按这个顺序转,就能开塔顶的门。"她指尖沾了点自己的血,在石面画了个箭头,"记住,转错一步......"
"我记住了。"我攥紧石头,能感觉到上面还留着她的体温。
幻影的尖叫突然变弱,抬头看见老刘的警棍尖挑着最后一只幻影的心脏位置,那东西正像融化的蜡一样往下淌。
"走!"老刘踹开地上的幻影残渣,警棍上还滴着淡蓝色的液体。
王教授扶着石壁往楼梯口挪,湛瑶走在最前面,发尾被穿堂风掀起,露出后颈一道浅浅的红痕——刚才那只幻影的爪子差点就碰到了。
塔顶的门藏在第八层的天花板上,是块刻满云纹的青石板。
我把菱形石对准门中央的凹痕,能听见石头和门产生共鸣的轻响。
按照湛瑶画的箭头,顺时针转三圈时,门缝里渗出冷雾;逆时针半圈,雾里传来铁链拖地的声音;最后往左转......
"咔。"
门像被巨手掀开的棺材盖,"轰"地砸在地上。
冷雾"呼"地涌出来,裹着松脂和血的味道。
王教授举着手机照向门内,冷白的光里,我看见一面一人高的石碑,刻着歪歪扭扭的古字:"守塔者,以魂饲石,以骨为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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