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魂离体,七魄不全。"玄明割破指尖,血珠在空中凝成太极图,"李勇这孽障,偷了镇魂钉还敢点引魂灯,难怪要被炼成阴兵!"
纸灰突然聚成人形,李勇的魂魄从火中浮现,右眼蒙着金漆眼罩,手里攥着个刻有"西河村"的迷你棺材。棺盖"咔嗒"弹开,五只血淋淋的纸蜘蛛爬出来,腹部粘着的人皮碎片上,隐约能看到"陈默"两个字的笔画。
"还我头来——"
尖啸声中,纸蜘蛛吐出银丝缠住玄明道袍。拂尘"啪"地裂开,露出内里的桃木剑,剑身上的往生咒在晨光中泛着金光。镇郊的晨钟突然响起,李勇的魂魄剧烈扭曲,皮肤下凸起的蚯蚓状纹路渐渐凝成三眼孩童的轮廓,第三只眼睁开时,整条街的纸钱腾空而起,在空中排成整齐的送葬队伍,最前方的纸人举着的引魂幡上,赫然印着陈默儿子的照片。
"卯时到了!"玄明的桃木剑突然脱手,剑身插入地面的瞬间,地面裂开道深沟,沟底堆着上百具小棺材,棺盖上刻着的生辰八字,正是近三个月西河镇失踪的孩童。最末那具棺材半开着,露出半截翡翠扳指,雕花纹路与孙月娥尸体手上的完全一致。
陈默突然想起亲子鉴定报告的备注栏,法医老周用红笔写着:"样本体细胞存在纸浆纤维,建议重新采集血样。"此刻沟壑中涌出的阴风卷着纸灰,在空中拼出张泛黄的出生证明,母亲姓名栏里"孙月娥"三个字被朱砂圈住,父亲姓名处盖着模糊的红印,正是老李的指模。
纸人们在火焰中自燃,1999年的画面浮现:孙月娥被吊死在槐树上,五个纸人围着小棺材跳傩舞,第六个纸人从棺材里爬出,渐渐化作七岁男孩的模样——那是陈默记忆中李勇第一次出现在西河镇的样子。
"陈警官,该上路了。"玄明的道袍渗出尸油,脸庞像被雨水打湿的纸人般剥落,露出底下刻满咒文的符纸,"你儿子偷走的不是棺材,是他自己的命格。二十年前那场火,烧的是本该夭折的命数,镇魂钉钉住的...是你亲生儿子的魂魄。"
沟壑里伸出无数只手,指节反向弯曲,指甲缝里渗出的黑泥带着熟悉的尸油味。小张的尖啸从地底传来,他的身体正在融化,最终变成团蠕动的纸浆,表面浮着的朱砂字慢慢拼出:"1999年6月15日,陈默在砖窑丢弃亲生骨肉..."
背包里的手机疯狂震动,法医老周的消息弹出:"你儿子的血检报告出来了,他血管里流着纸浆。另外,孙月娥的DNA比对结果显示,她是李勇的生物学母亲——也是你的岳母。"
晨钟第八声敲响时,陈默终于想起,二十年前那个暴雨夜,他曾在砖窑听到婴儿的啼哭。当时他以为是幻听,现在才明白,那是镇魂钉被拔出时,亲生儿子魂魄消散的哭声。纸灰组成的送葬队伍已经走到他面前,最前方的纸人举起引魂幡,上面的照片不知何时换成了他自己,笑容僵硬如纸。
"子时不看棺,卯时不祭祖..."玄明的声音混着纸灰钻进耳朵,陈默低头,看见自己鞋底的尸油正在蔓延,在地面画出个棺材的轮廓。远处传来乌鸦的啼叫,他突然想起今早勘察现场时,在李勇烧焦的口袋里发现的东西——半张泛黄的纸条,上面是老李的字迹:"当年你扔进砖窑的,是你和月娥的孩子。"
纸人抬着的小棺材已经到了脚边,棺盖"咔嗒"打开,里面躺着的不是尸体,而是本烧毁的户口本,户主姓名栏里"陈默"二字被烧成焦黑,配偶栏处清晰印着"孙月娥"三个字。晨雾越来越浓,陈默最后看见的,是镇碑上被他忽略的最后一行小字:"凡动镇魂钉者,三魂归纸,七魄入棺,永为阴兵。"
当纸人冰凉的手指扣住他手腕时,陈默终于明白,二十年前那场火,烧掉的不是扎纸店,而是他试图掩盖的真相。而现在,阴兵过境的队伍里,终于迎来了那个该被钉入镇魂棺的人——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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