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东吴大都督陆逊,听闻蜀将韩当、周泰禀报,言汉昭烈帝刘备已将沿江七百里之四十余座联营,尽数迁移至山林茂盛之处,依溪傍涧,就水歇凉,心中却是暗自一喜。他并未立刻采纳韩、周二人火攻之议,而是亲自率领数名亲兵,换上便装,悄然来到一处可以俯瞰蜀军营寨的高地,仔细观察其动静。
只见在靠近吴军防线的一片平川地带,果然扎着一座蜀军营寨,营中旗号上赫然写着“先锋吴班”四个大字。然此营兵力稀疏,不满万余,且大多是些老弱残兵,军容不整,“衰败之气”显露。
老将周泰见状,指着吴班营寨,对陆逊不屑道:“都督请看!依末将之见,蜀军此等老弱残兵,如同土鸡瓦狗一般,不堪一击!末将愿与韩将军兵分两路,即刻发动攻击,将其一鼓荡平!若有不胜,末将甘当军法处置!”
陆逊手捋须髯,凝神远眺良久,目光深邃,仿佛能穿透那茂密的林木,洞察其中隐藏的“玄机”。他缓缓抬起马鞭,指向远处吴班营寨后方的山谷,沉声道:“诸位将军请看,在那前方的山谷之中,此刻正隐隐有‘杀伐之气’冲天而起,虽被林木遮掩,却瞒不过本督‘望气之术’!其下必然埋伏有蜀军精锐,故而才故意在平地之上,设置此等老弱残兵为诱饵,引诱我军出击。诸公切不可轻举妄动,中了刘备老贼之奸计!”
帐下诸将听闻陆逊此言,皆是面面相觑,心中更是暗自腹诽,皆以为此乃陆逊胆小怯懦,畏惧蜀军,故而找借口不肯出战。那股“轻蔑之意”与“不服之气”更浓。
次日,蜀将吴班果然引着那支“老弱之师”,来到吴军关隘之前,列开阵势,大声搦战。吴班耀武扬威,在阵前驰骋往来,口中更是污言秽语,百般辱骂,不堪入耳。其麾下蜀兵,更有甚者,竟公然在阵前解衣卸甲,赤身裸体,或躺或卧,或嬉笑打闹,或聚赌饮酒,完全不将吴军放在眼里,其“骄狂之态”与“挑衅之意”昭然若揭。
吴将徐盛、丁奉二人见状,更是怒火中烧,按捺不住,闯入中军大帐,向陆逊请战道:“都督!蜀兵如此欺我太甚,简直视我江东无人!末将等情愿即刻领兵出击,将这些狂妄之徒,尽数斩杀,以泄我等心头之“恶气”,以壮我江东‘军威’!”
陆逊闻言,却是微微一笑,摆了摆手,从容不迫地说道:“二位将军稍安勿躁。尔等只知凭一时血气之勇,与敌死战,却不知孙子、吴起用兵之妙法。此乃刘备老贼惯用之诱敌之计也!其骄兵之态越甚,则其后手埋伏之‘杀机’必越凶险!诸位且安心等待,不出三日,必可见其破绽矣。”
徐盛性情急躁,忍不住反驳道:“都督此言差矣!兵法云:‘兵贵神速’。如今蜀军尚未完全站稳脚跟,正是我军出击的良机!若再等上三日,只怕他们营寨已然稳固,工事也已修筑完毕,到那时,我军再想攻击,岂不更是难上加难?”
陆逊依旧是胸有成竹,智珠在握,笑道:“吾正欲令其将营寨扎稳,使其安心,而后方能一击而中,毕其功于一役也。”
众将听陆逊如此说,更是面面相觑,皆以为此一书生都督,果然是纸上谈兵,迂腐不堪,一个个皆是心中哂笑,满脸不屑地退出了大帐。
果然,又过了三日,陆逊邀请帐下诸将,一同登上关隘城楼,向蜀军营地方向观望。只见那先前在平地上耀武扬威的吴班兵马,早已不知去向,营寨亦已拆除。
陆逊用马鞭遥指着蜀军后方那连绵起伏的山林,眼中精光一闪,沉声道:“诸位请看!那山林之中,‘杀伐之气’已然大盛,更有‘龙虎之形’隐现!刘备老贼见诱敌不成,定然以为我军怯懦,不敢出战,已然尽起其伏兵,倾巢而出,沿着山林,向前推进了!”
陆逊话音未落,果见远处山谷之中,尘土飞扬,旌旗招展,无数盔甲鲜明、队列整齐的蜀军主力,正源源不断地从山林之中开出,簇拥着汉昭烈帝刘备的御驾黄罗伞盖,沿着长江北岸,向前推进。那股“精锐之师”的“肃杀之气”与“天子亲征”的“赫赫军威”,直看得关上吴军将士,无不胆战心惊,面如土色。
陆逊见状,却是微微一笑,对身边诸将道:“本督数日前不听从诸公之议,未曾出兵攻击吴班那支诱敌之兵,正是为此缘故。如今,刘备老贼伏兵已出,底牌尽露。不出十日之内,本督必能大破蜀军,使其片甲不留!”其言语之中,充满了强大的自信与运筹帷幄的“智者之气”。
帐下诸将闻言,虽见陆逊先前预判准确,心中略有几分敬佩,然依旧是将信将疑。有人忍不住问道:“都督,破蜀之机,当在蜀军初来,立足未稳,‘气势’未盛之时。如今蜀军沿江七百里,扎下四十余座联营,互相呼应,其各处险要关隘,皆已加固防守,经营了七八个月之久,其‘防守之势’已然固若金汤,我军又如何能够轻易攻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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