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如薄纱笼罩着天启城,氤氲的水汽在宫墙间游走,将太和殿的飞檐斗拱浸染得影影绰绰。檐角的铜铃在风中发出细碎声响,却掩盖不住殿内凝滞的压抑气氛,仿佛连空气都被无形的力量压得喘不过气。楚明渊握着朱批的手微微发颤,案头堆积如山的加急军报几乎将龙案铺满,最上方那封密函边角还沾着干涸的暗红血迹——正是程晚意冒死送回的星枢鼎所藏证据,此刻仿佛化作一双双眼睛,无声地注视着即将到来的风暴。
"哐啷!"随着净鞭三响,尖锐的声响如利剑划破寂静,早朝开始。楚明渊抬眼扫视阶下文武百官,目光如鹰隼般锐利,在吏部侍郎、礼部尚书等权臣身上停留时,敏锐地发现他们宽大的袖口下,隐约露出的星纹刺绣正在若隐若现地闪烁,如同藏在暗处的毒蛇吐信。就在他准备开口揭露真相时,御史台左都御史突然颤颤巍巍地出列,手中弹劾奏章展开时发出刺耳的哗啦声,仿佛是死神翻开生死簿的声响。
"陛下!臣弹劾镇国将军裴砚之勾结外敌!"苍老而沙哑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回荡,惊起梁间栖息的寒鸦,扑棱棱的振翅声更添几分肃杀。楚明渊瞳孔骤缩,抬眼望去,只见弹劾奏章上赫然画着裴砚之与机械飞天激战的场景,然而画面却被恶意扭曲——烛龙长枪刺穿飞天的瞬间,竟被描绘成与星核碎片亲密勾结的模样。"三日前西北急报,裴将军非但不阻拦星纹舰队,反而率部后撤三十里!"此言一出,朝堂顿时炸开了锅,群臣交头接耳,议论声此起彼伏,如同一锅沸腾的沸水。
户部尚书抚着雪白的胡须,眼中闪过一丝阴鸷的冷笑:"老臣早说江湖人士不可信,烛龙血脉看似强大,实则..."他的话音未落,刑部侍郎已捧着卷轴匆匆上前,展开的竟是伪造得几乎可以乱真的密信,"这是从敦煌截获的书信,裴砚之竟要将传国玉玺献给天机阁!"信笺上的字迹模仿得惟妙惟肖,落款处还盖着裴家祖传的印鉴,鲜红的印泥仿佛是滴在真相上的鲜血。
楚明渊的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发白,紧紧握着传国玉玺,裂痕处渗出的血字突然发烫,仿佛在无声地控诉。他正要厉声驳斥这荒谬的弹劾,却见星落宫方向陡然升起血色烟雾——正是楚昭宁约定的求援信号。与此同时,宫门方向传来激烈的冲撞声,程晚意冲破阻拦闯入大殿,她发间的星纹黯淡无光,显然已是强弩之末,怀中的星枢鼎布满蛛网般的裂痕,鼎身渗出的星纹在地面绘出诡异的浑天仪图案,仿佛是天机阁阴谋的具象化。
"陛下!这些都是污蔑!"程晚意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将星枢鼎重重放在龙案上。刹那间,鼎中封印的记忆如决堤的洪水般涌出,化作一幅幅全息画面在大殿中展开。众人眼前浮现出节度使府地牢的惨状:数以万计的士兵浸泡在泛着幽蓝光芒的星药池中,机械手臂无情地改造着他们的躯体;历任节度使的人皮在青铜匣中扭曲蠕动,仿佛还残留着生前的痛苦;而最令人触目惊心的,是那直指朝中权臣的星纹契约。当画面显示吏部侍郎的分身正在操控星纹舰队时,该官员的脸瞬间变得煞白如纸,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
"这...这是妖术!"吏部侍郎踉跄后退,官服下的星纹图腾不受控制地亮起,如同暴露其罪行的烙印,"陛下莫信江湖妖女胡言!"他话音未落,程晚意的读心术已如利箭般穿透其意识,将他与天机阁往来的记忆投影在空中:密室中,他卑躬屈膝地将户部账本交给灰袍人;深夜里,他亲手用星核碎片替换朝中官员,脸上还挂着贪婪而阴毒的笑容。
就在此时,殿外传来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如战鼓擂响。浑身浴血的楚昭宁闯入大殿,她发间仅剩的半枚玉簪沾满黏腻的星核黏液,裙摆上的血迹早已干涸,凝结成暗红色的硬块。"陛下!西北军异动!"她展开染血的地图,上面用银铃声波绘制的星纹舰队布防图清晰可见,每一道波纹都仿佛是战士们的呐喊,"真正的节度使被囚禁在地底,而现在发号施令的,是天机阁的机械傀儡!"
然而,礼部尚书却突然发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冷笑,如同夜枭的啼叫:"长公主与江湖人士勾结,妄图混淆视听!"他抬手示意,数十名金甲侍卫闯入大殿,这些侍卫瞳孔泛着幽蓝的诡异光芒,竟是被星核操控的傀儡。"陛下请三思,传国玉玺若落入奸人之手..."他的话音被突然爆发的烛龙咆哮打断,声浪震得大殿的梁柱嗡嗡作响。
楚明渊的烛龙印记迸发刺目强光,宛如太阳降临人间。他周身腾起金色的龙形虚影,将金甲侍卫震飞出去,撞在石柱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他抓起案头的弹劾奏章,愤怒地掷向权臣们:"够了!这些伪造的证据,当朕是三岁孩童?"他的目光如利剑般扫过颤抖的左都御史,"左都御史,你袖中藏着的星纹匕首,倒是与天机阁的做工如出一辙。"随着烛龙长枪如闪电般挥出,匕首从御史袖中飞出,刀柄上的浑天仪图腾闪烁着妖异光芒,仿佛在嘲笑这拙劣的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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