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陵深处的空气仿佛凝固的沥青,浓稠得令人窒息。水晶棺椁泛起的幽光与裴砚之消散的光芒交织成网,在穹顶投下初代占星族长扭曲的虚影,那虚影的嘴角竟诡异地勾起一抹笑容。程晚意的银质血液突然剧烈沸腾,顺着她的血管发出细密的爆裂声,她的星图如旋涡般疯狂旋转,无数星辰虚影从地面破土而出,将众人笼罩在一片闪烁却冰冷的星芒之中。"不对劲!"她踉跄着扶住墙壁,银眸中映出星图上不断坍缩的光点,"这结界正在吸收裴砚之的血脉之力,而地底残留的归墟熔炉核心...也产生了呼应!"话音未落,整座皇陵突然剧烈震颤,墙壁上的古老壁画渗出黑色黏液,绘着的神兽眼睛竟开始转动。
楚明渊握紧逐渐黯淡的星辰长枪,龙瞳凝视着棺椁表面的归墟符文。那些暗红色符文仿佛活物般扭动,在空气中勾勒出一幅巨大的阵图,阵图中央赫然是三把正在滴血的武器——他的星辰长枪、程晚意的星芒法器、赤焰的火焰链锯。记忆如毒蛇噬心,他想起萧惊鸿消散前那抹意味深长的诡异笑容,喉间涌上一股腥甜。"叶千机、萧惊鸿、还有失踪的钦天监监正..."他的声音低沉得如同来自九幽,"这些人的背后,一定还有更强大的势力在操控。"说着,他的龙鳞突然片片竖起,渗出的龙血滴落在地,竟化作无数细小的黑色虫子,朝着墓室深处爬去。
赤焰一脚踹开试图靠近的机械残骸,链锯发出的嗡鸣在空旷的墓室回响,震落的墙灰中夹杂着细碎的骸骨。"管他是谁,老子的链锯可不长眼!"她的机械义眼闪烁着红光,却在扫过墓室角落时骤然收缩——那里立着一面刻满幽冥教符文的铜镜,镜面倒映着众人扭曲的身影,却唯独没有朱翊钧的踪迹。铜镜边缘凝结着紫黑色的物质,像是某种生物的油脂,正顺着镜面缓缓流淌。
朱翊钧攥着星引珠的手满是冷汗,龙袍早已被鲜血和灰尘染得不成样子,金线绣制的龙纹在污渍中若隐若现。他望着初代占星族长的棺椁,突然想起幼时在皇室秘档中见过的记载:"归墟之乱,唯有血脉共鸣者可解,然解铃人亦将成为新的枷锁。"这句话此刻如重锤般敲击着他的心脏,他颤抖着开口:"诸位,先祖留下的手记中提到,每一次归墟异动,都会出现一个'引路人',他知晓所有秘密,却从不现身..."话音未落,铜镜突然发出刺耳的尖啸,镜面泛起涟漪,浮现出无数张痛苦扭曲的人脸。
程晚意的星芒突然射向墓室顶部,那里不知何时爬满了黑色藤蔓,藤蔓表面布满细密的气孔,正有幽蓝的雾气不断渗出。藤蔓顶端结着散发腐臭的果实,每个果实中都封印着一张痛苦扭曲的人脸,那些人脸正用空洞的眼窝直勾勾地盯着众人。"是归墟怨魂!"她银眸中闪过一丝恐惧,银质血液不受控地在空中凝成锁链,却在触及藤蔓的瞬间被腐蚀出无数孔洞,"这些灵魂被强行困在这里,为的就是维持某个巨大的阴谋!"
楚明渊的龙鳞突然泛起灼热的疼痛,仿佛有无数根钢针在皮下搅动。他怀中的归墟碎片不受控制地悬浮起来,与墓室中的符文阵产生共鸣,发出高频的蜂鸣。碎片表面浮现出新的血字:"执灯者未亡,棋局仍在继续。"与此同时,他的脑海中闪过一个模糊的画面:一个身披黑袍的身影站在云雾缭绕的高山之巅,手中握着一盏比萧惊鸿更巨大的青铜灯,脚下是无数臣服的身影,其中赫然有叶千机和神机营的高层。那些人面容呆滞,眼中闪烁着诡异的红光,如同被操控的傀儡。
"原来如此..."楚明渊握紧拳头,鳞片间渗出的鲜血滴落在地,瞬间被地面吸收,在青砖上留下一个血色的掌印,"萧惊鸿不过是个棋子,真正的执灯人还在暗处!而神机营的归墟熔炉计划,也只是整个阴谋的冰山一角!"他的龙瞳中燃烧着怒火,却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那股操控一切的力量,似乎早已将他们的命运写进剧本。
赤焰突然指着铜镜大喊:"你们看!"镜中的画面开始扭曲变换,显现出一处隐藏在云雾中的神秘宫殿。宫殿大门上雕刻着巨大的齿轮与符文,那些符文不断变换组合,形成一句句古老的咒语。门口站着数位戴着面具的人,他们手中的青铜灯与萧惊鸿的如出一辙,灯焰摇曳间,竟映出无数张熟悉的面孔——有江湖上失踪的高手,也有朝廷中的重臣。而在宫殿深处,一个巨大的归墟核心正在缓缓转动,无数锁链从核心延伸出来,连接着北疆、南海和京城的方向,锁链上还缠绕着无数发光的灵魂,正是那些被归墟怨魂吞噬的生命。
程晚意的星图剧烈震颤,代表各方势力的光点开始重新排列,最终组成一个诡异的六芒星阵。星图边缘渗出银色的血液,在地面蜿蜒成河。"这是...占星族失传已久的'命运囚笼'大阵!"她的声音充满震惊,身体止不住地颤抖,"传说此阵可以操控天下人的命运,将所有人都变成棋盘上的棋子!而启动这个大阵的关键...就是归墟之力和血脉共鸣者!"她突然想起裴砚之最后的笑容,那笑容中竟带着一丝释然,仿佛早已知道自己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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