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墟核心封印处的硝烟如同浓稠的墨汁,在极北雪原的上空翻滚不散。凛冽的寒风裹挟着冰晶,如无数细小的刀刃,割在众人疲惫不堪的身躯上。裴砚之单膝跪地,倚着布满裂痕的星辰剑,剑身残留的星陨沙光芒微弱如烛火。胸口的星陨沙印记仍在隐隐发烫,方才与祭坛核心的激烈对抗,让他体内气血翻涌,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撕裂般的刺痛,嘴角溢出的银紫色血液,滴落在雪地上,瞬间凝结成诡异的冰花。
就在这死寂的氛围中,一阵清脆的铃声由远及近,如同一把利刃划破沉闷的空气。一道红衣身影踏着血色月光疾驰而来,身下的烈马四蹄生风,扬起的雪粒在月光下划出尖锐的弧线。来人手中长鞭上镶嵌的星陨沙宝石闪烁着冷冽的光芒,在黑暗中犹如一双警惕的眼睛——竟是许久未见的程晚意。
“裴砚之!”程晚意猛地勒住缰绳,烈马前蹄高高扬起,发出一声嘶鸣。马蹄重重落下,溅起的雪粒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的抛物线。少女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长鞭“啪”地甩在地上,激起一片冰雾,寒意瞬间弥漫开来,“你可知自己做了什么?”她的声音尖锐而冰冷,仿佛能将空气冻结。
裴砚之猛地抬头,苍白的脸上闪过一丝诧异。他强撑着站起身,身体微微摇晃,却仍握紧手中的剑柄,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你怎么会知道这些?而且初代族长根本不是被我唤醒,他本就是归墟之影阴谋的一环!”少年的声音中带着不甘与愤怒,“程晚意,你究竟是站在哪一边?”
话音未落,程晚意的长鞭已如灵蛇般迅猛袭来,鞭梢闪烁着寒光,直取裴砚之咽喉。千钧一发之际,凌羽眼疾手快,三叉戟一横,金属碰撞声轰然炸响,震得众人耳膜生疼。一股强大的气浪以碰撞点为中心扩散开来,周围的积雪被掀飞,在空中形成一片白色的迷雾。
“程姑娘,有话好好说!”冰魄圣女踏前一步,冰弓上瞬间凝结出细小的冰棱,寒意如潮水般涌来,瞬间笼罩四周。她银蓝色的眼眸中带着警惕与不满,“裴砚之方才拼死摧毁祭坛,才暂时遏制住归墟之影的阴谋,你为何一上来就兴师问罪?”
程晚意冷笑一声,长鞭如活物般灵巧地收回腰间。她从怀中掏出一卷泛黄的羊皮纸,纸张边缘已经磨损,透着岁月的痕迹:“问罪?我是来讨个说法!”她将密卷狠狠甩在裴砚之面前,纸张在雪地上散开,上面的文字赫然入目,“这是我程家世代守护的占星族密卷,上面清楚记载着,初代族长是为了封印归墟之影才牺牲自己,而裴家先祖,正是背叛者!”
裴砚之的瞳孔骤然收缩,踉跄着后退两步,险些摔倒。他弯腰拾起密卷,手指颤抖着划过那些文字,脑海中母亲临终前的画面与眼前的记载激烈碰撞。“不可能...”少年喃喃自语,声音中充满了不可置信,“我母亲说过,裴家的使命是守护封印,是归墟之影篡改了历史!”
“篡改历史?”程晚意的声音中充满嘲讽,她向前逼近一步,眼神中带着审视与厌恶,“你以为仅凭你一面之词就能推翻程家千年的传承?我程家先祖曾亲眼目睹裴家先祖与归墟之影签订契约,自那以后,占星族便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痛苦,声音微微颤抖,“我的祖父,就是在守护圣地封印时,被裴家的叛徒所杀!”
火神宗老者皱着眉头,赤焰战甲上的符文微微闪烁,仿佛在呼应着他内心的疑虑。他握紧长枪,枪尖指向地面,溅起一串火星:“如此说来,裴家血脉确实疑点重重。小友,你还有什么解释?”
白云观观主则默默掐算卦象,眉头越皱越紧,脸色愈发凝重:“卦象显示,因果纠缠,迷雾重重,此事恐怕另有隐情。”他的声音低沉而严肃,眼神中透着深思。
裴砚之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震惊与愤怒,将怀中的古旧日记与半块玉牌取出。日记的纸张已经泛黄,边缘有些破损,而玉牌表面也布满了岁月的痕迹。“这是我在星陨书院找到的证据。”他的声音坚定而有力,“我母亲用生命保护这些东西,就是为了让我知道真相。千年前,裴家先祖签订契约,并非为了获取力量,而是为了加固封印!初代族长确实强大,但他在对抗归墟之影的过程中,早已被侵蚀!”
程晚意盯着那半块玉牌,眼神突然变得复杂。她的瞳孔微微收缩,似乎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这玉牌...与我程家密卷上记载的封印钥匙碎片一模一样。但仅凭这些,也不能证明你说的就是事实!”她的长鞭再次扬起,在空中划出一道危险的弧线,“除非你现在跟我回程家祖祠,当着历代先祖的面,用星陨沙测谎仪证明自己!”
凌羽挡在裴砚之身前,归墟纹路在手臂上流转,散发着神秘的光芒。“程姑娘,现在归墟之影虎视眈眈,我们根本没时间内耗!”他的声音急切而坚定,“当务之急是找到墨家的机关密钥,重新加固封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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