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天监观星阁的青铜浑天仪突然发出齿轮断裂的刺耳声响,二十八宿铜星接连脱落,在青石板上砸出深浅不一的凹痕。李淳风握着龟甲罗盘的手掌青筋暴起,罗盘内圈的"璇玑刻度"竟逆时针疯狂旋转,刻度盘上用朱砂绘制的"紫微斗数图"渗出暗红血珠,沿着"廉贞星"轨迹汇成细流,在地面勾勒出类似蛇形的纹路。
"丙子年七月初七,血星犯紫微......"他喃喃自语,喉间泛起腥甜。三年前为推演大唐国运种下的"星命印记"在胸口发烫,如同烙铁灼身。推开雕花木门时,夜风吹动他玄色道袍,露出腰间半旧的天机玉佩——那是袁天罡游历终南山时带回的陨铁所制,此刻正发出蜂鸣般的震颤。
长廊下,值夜的小太监们整齐转头,动作僵硬如提线木偶。他们青白的面孔上,眼眶里淌着沥青般的黑液,嘴角咧到耳根,露出被磨尖的犬齿。李淳风指尖微动,袖中暗藏的"六甲驱邪符"悄然滑落掌心,却在触及对方目光的瞬间,符咒上的朱砂字突然褪色成灰白。
"大人可是要去观星?"为首的小太监开口,声音沙哑如砂纸磨过石壁,"奴婢们刚煮了莲子羹,不如尝尝......"他抬起手臂,宽大的袖口滑落,露出腕间缠绕的蛇形刺青——那是西域秘教的标志。
李淳风后退半步,后背抵上冰凉的廊柱。罗盘指针突然指向正北,那里是司天监的后院。一声金属交鸣传来,伴随着袁天罡的怒吼:"滚!"
后院梅树下,袁天罡的长剑劈开第三名黑袍人的面巾,剑身上的血迹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紫黑。对方露出半张腐烂的脸,蛆虫从耳孔爬出,却仍咧开嘴狞笑:"袁道长好手段,可识得我这'血尸蛊'?"
"西域邪术,也敢在长安卖弄!"袁天罡旋身挥剑,剑刃带起的罡气震落梅枝,雪白花瓣落在血泊中,瞬间被染成暗红。他余光瞥见天空中游走的血色妖星,心中惊觉——这颗星竟与三年前《推背图》中"荧惑守心"的卦象极其相似,却多了几分阴邪之气。
黑袍人突然甩出锁链,链头骷髅嘴里喷出绿色毒烟。袁天罡屏息跃至梅树顶端,却见地面的血迹汇聚成阵,形成复杂的星图纹路。"血噬星阵!"他瞳孔骤缩,想起司天监古籍中的记载,此阵以活人血祭催动,可借星辰之力杀人于无形。
与此同时,藏书阁内,神秘女子蜷缩在"天机卷"书架后,后腰的旧伤因青铜铃铛的震颤而剧痛。她按住流血的伤口,指尖触到暗格中的羊皮手记,刚翻开,泛黄的纸页上突然渗出鲜血,显现出师父的字迹:"当血铃与星轨共鸣,巫祝血脉将成钥匙。切记,双生劫火非天灾,乃人祸......"
"双生劫火?"她皱眉,怀中的铃铛突然发出刺耳尖啸,铃身浮现出与血色妖星相同的赤芒纹路。远处观星阁方向传来李淳风的惊呼声,她咬牙扯下颈间红绳,露出心口处与铃铛同源的血色胎记——那是师父用毕生修为封印的巫祝血脉。
观星阁顶,李淳风看着血色妖星划过紫微垣,掌心的驱邪符彻底碎裂成齑粉。浑天仪的"北极星"铜球突然坠落,在地面砸出丈许深的坑洞,露出地下暗藏的星轨阵图——阵图中央,赫然是用白骨摆成的"困龙局"。
"郑崇俭余党竟敢在皇城设此凶阵......"他话音未落,观星阁剧烈摇晃,四根承重柱同时断裂。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黑影破窗而入,软鞭卷住他的腰带上提——是神秘女子。
"袁道长在后院被血尸蛊缠住,这些傀儡被下了死咒!"她的软鞭扫过廊下的小太监,鞭梢触及之处,对方瞬间化作黑血。李淳风这才注意到她脸色苍白如纸,唇角溢出黑血——显然在来的路上已中了蛊毒。
突然,后院传来袁天罡的闷哼。两人赶到时,只见袁天罡单膝跪地,长剑插在身侧,左肩伤口外翻,露出深可见骨的咬痕,周围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青。三名黑袍人结成三角阵,手中弯刀上缠绕着黑红色雾气,正是"血尸蛊"的毒雾。
"淳风,用浑天仪引动天罡星力......"袁天罡咬牙切齿,从怀中掏出一枚金色药丸塞入口中,"我撑住阵眼,你破了这邪阵!"
李淳风点头,反手甩出三枚"定星针",刺入浑天仪的"天枢天璇天玑"星位。古老的仪器发出嗡鸣,顶部的"北极星"方位射出光柱,照亮了黑袍人脚下的血阵。他这才惊觉,血阵的纹路竟与血色妖星的轨迹完全重合。
血色妖星突然爆发出刺目红光,长安城东北方的玄武门方向传来巨响。李淳风转头望去,只见玄武门城楼腾起青色火焰,火焰中隐约可见巨大的蛇形阴影——那是西域秘教的"双生劫火阵",需以双胞胎的心脏献祭,方能召唤远古邪灵。
"糟了!郑崇俭有个双胞胎弟弟!"神秘女子惊呼,软鞭甩出缠住一名黑袍人,"他们要借'双生劫'复活初代秘教教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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