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如血,将云渊谷外的战场染成一片暗红。李淳风、袁天罡与裴云萝且战且退,三人衣襟尽染鲜血,呼吸也变得急促而沉重。西域秘教的教徒们如同附骨之疽,死死咬住他们不放,为首的黑袍男子虽已身死,但剩下的教徒在狂热信念驱使下,攻势愈发凶狠。
“天罡,我们的真气损耗过大,这样下去撑不了多久!”李淳风抹去嘴角的血迹,手中的龟甲早已布满裂痕。铜钱暗器的威力大减,只能勉强阻挡敌人近身。
袁天罡双掌翻飞,八卦虚影在周身流转,却也难掩疲态:“这些人修炼的邪功诡异,每一次攻击都在侵蚀我们的经脉。”话音未落,一道带着腥风的弯刀擦着他的耳畔飞过,削落几缕发丝。
裴云萝长剑挥舞间,忽然踉跄了一下——她的右腿被暗箭射中,伤口处泛着诡异的青黑色。“是淬毒的箭!”她咬牙扯下衣襟缠住伤口,剑势却丝毫不乱,“你们先走,我断后!”
“休得胡言!”袁天罡怒喝一声,强行运转体内真气,八卦阵图骤然扩大,将冲来的教徒震退数丈。可这强行催动真气的举动,让他喉间一甜,一口鲜血险些喷出。
就在三人陷入绝境之时,天空突然暗了下来。原本西沉的残阳被一团诡异的黑雾遮蔽,山谷中阴风骤起,飞沙走石间,传来一阵空灵而诡异的吟唱声。
“这是......”李淳风瞳孔骤缩,手中罗盘疯狂转动,指针竟开始逆向旋转。他抬头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只见一个身着素白长裙的女子踏着黑雾而来。她长发及腰,面容被一层薄纱笼罩,周身萦绕着若有若无的淡紫色光晕,每走一步,脚下便绽开一朵转瞬即逝的曼陀罗花。
西域秘教的教徒们见到女子,攻击的动作明显滞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恐惧。为首的灰袍长老脸色大变,高声喊道:“是南疆巫女!快结阵!”
女子并未理会众人,她伸出纤长的手指,在空中虚画一道符文。符文所过之处,空气发出刺耳的撕裂声,一道深紫色的光痕划破天际,直直劈向秘教的阵型。被光痕触及的教徒们发出凄厉的惨叫,他们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化作一具具枯骨。
“禁术!”袁天罡神色凝重,“这是南疆失传已久的‘噬魂咒’,施展此术需以自身精血为引,损耗极大。此女究竟为何出手相助?”
李淳风还未来得及回答,女子已吟唱至高潮。她抬手一挥,漫天黑雾化作无数条黑色锁链,如巨蟒般缠向西域秘教众人。锁链所到之处,教徒们手中的兵器纷纷寸断,他们的身体被锁链勒住,挣扎间,口中不断涌出黑色的雾气。
“退!快退!”灰袍长老惊恐地大喊,带着残余的教徒仓皇逃窜。女子却并未就此罢手,她口中念念有词,那些黑色锁链竟在空中交织成一张巨网,朝着逃窜的敌人追去。
裴云萝握紧长剑,警惕地看着女子:“她虽然击退了敌人,但这禁术太过邪门,我们不可掉以轻心。”
李淳风却微微皱眉,目光紧紧盯着女子周身流转的气息:“她的功法虽然诡异,但气息纯净,不似邪恶之辈。且方才她施展禁术时,特意避开了我们三人。”
话音刚落,女子突然踉跄了一下,周身的紫色光晕黯淡了许多。她缓缓转身,看向李淳风三人,声音清冷如泉:“天枢印事关重大,不可落入西域秘教之手。三位若信得过我,可随我暂避。”
袁天罡双手抱胸,眼神中满是戒备:“姑娘为何相助?又如何得知我们手中有天枢印?”
女子轻轻叹了口气,薄纱下的面容看不清表情:“我叫苏九璃,来自南疆巫教。数月前,我师父夜观星象,得知天枢印现世,恐引发天下大乱,便命我前来阻止。”她顿了顿,目光落在李淳风怀中的天枢印上,“天枢印散发的星芒,在百里之外便可感知。”
李淳风与袁天罡对视一眼,心中仍有疑虑。可眼下三人皆身负重伤,若再遇敌袭,恐怕凶多吉少。裴云萝率先开口:“眼下也无更好的办法,且随她去看看。若有异动,我等再做打算。”
苏九璃见三人同意,抬手在虚空中画了个符文。符文化作一道青光,笼罩住众人。待青光散去,众人发现已身处一处隐蔽的山洞。洞内点着几盏散发着淡淡清香的油灯,洞壁上刻满了奇异的图腾,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草药的气息。
“这里是我临时布置的结界,短时间内西域秘教的人找不到此处。”苏九璃说着,从怀中掏出几个玉瓶,“这些是疗伤的丹药,可解你们身上的毒和伤。”
袁天罡接过玉瓶,仔细端详了一番,才递给李淳风和裴云萝。三人服下丹药后,只觉一股暖流在经脉中游走,伤口处的疼痛明显减轻。
“多谢苏姑娘救命之恩。”李淳风抱拳行礼,目光诚恳,“只是这天枢印关系重大,不知姑娘打算如何处置?”
苏九璃走到洞边,望着洞外渐渐升起的月光,轻声说道:“天枢印能改天换地,但若落入心怀不轨之人手中,必将生灵涂炭。我本想将它带回南疆,由巫教世代封存,可方才见三位为守护天枢印拼死相搏......”她转过身,薄纱下的目光落在三人身上,“或许,它留在大唐,由你们守护,更为妥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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