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的秋雨敲打着钦天监的琉璃瓦时,袁天罡已经七日未踏出观星阁。他面前的《推背图》真迹摊开在青铜案上,泛黄的绢帛上,第三十九象的"火兽出林"图突然渗出暗红水渍,宛如鲜血从画中滴落。
"先生,该用膳了。"阿月推开殿门,青瓷碗里的粥水早已凉透。她望着袁天罡深陷的眼窝,想起三日前他突然划破指尖,以血为引重祭真迹的模样。此刻浑天仪的斗柄竟偏离正北三寸,二十八宿星图上,代表战乱的"天冲星"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逼近紫微星。
"阿月,"袁天罡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如老松皮,"你看这第三十九象,火兽为何独独踩在'武'字上?"他的指尖划过图中怪兽足下的纹路,竟与武则天的"曌"字暗合,"还有这第四十象的'一二三四,无土有主',分明是拆字法——'无土'为'二','有主'为'王',合起来是'二王'..."
阿月猛地想起什么,从怀中掏出狄仁杰送来的密报:"洛阳传来消息,武则天的两个侄子武承嗣、武三思,正在拉拢关陇贵族,私铸铜钱。"她展开密报,里面夹着一枚刻着"武"字的私钱,"狄阁老说,他们竟在钱文里嵌了'天冲星'的符纹。"
袁天罡的罗盘突然自行转动,铜针在"天冲星"方位疯狂震颤。他想起武则天临朝后推行的"开元通宝",每一枚都经过钦天监开光,本是为了镇住民间私铸的邪钱。如今武氏宗亲却用星象之术篡改钱文,分明是想借流通之物,窃取龙气。
"去把'开元通宝'的范模取来。"袁天罡扯下腰间的金鱼符,符身刻着的"钦天监正"四字竟泛起裂纹,"当年铸造此钱时,我在范模里刻了'北斗镇邪'纹,若被人磨去..."
阿月倒吸冷气,她曾见过那些范模,每一道纹路都对应着天上星辰。若被改成"天冲星"符纹,流通的铜钱便成了散播灾厄的媒介。"先生是说,武承嗣他们想借铜钱腐蚀民心,引发战乱?"
窗外突然传来震耳欲聋的雷声,浑天仪的星图上,"天冲星"竟与"荧惑星"重叠,形成"荧惑冲日"的大凶之兆。袁天罡强撑着站起身,却因连日未食险些跌倒。阿月连忙扶住他,却见他袖口露出的皮肤已布满紫纹——那是天命玺残片侵蚀的痕迹。
"阿月,你带着女娲剑去洛阳钱监,"袁天罡将刻着北斗的算筹塞进她掌心,"务必在子时前毁掉所有改刻的范模。我留在这里,继续推演《推背图》的后象..."
"不行!"阿月打断他,"您的星力已经耗尽,再用秘法会..."
"没有时间了!"袁天罡按住她的肩膀,眼中闪过罕见的厉色,"你看这第四十象的'日月丽天,群阴慑服',日月为'明',群阴为'浊',分明是说当光明散尽,浊气将吞噬天下。武承嗣的私钱,就是那浊气的源头!"
阿月望着他决绝的眼神,终于点头。她将女娲剑出鞘三寸,剑身映出两人憔悴的面容:"先生保重。若子时三刻我未归来,就用...就用星陨术毁了这钦天监。"
洛阳钱监的铁门在子时应声而开。阿月混在运铜的车队里,闻着空气中刺鼻的硫磺味,看见铸钱炉旁堆着如山的私钱。武三思正站在高台之上,手中握着刻刀,正在一枚"开元通宝"上刻划符纹。
"大人,"铸钱匠小心翼翼地说,"这钱文改了星纹,怕是会触怒天威..."
"天威?"武三思冷笑,手中刻刀刺入匠人的咽喉,"当今陛下是我姑姑,这天下就是武家的!等我用这'天冲钱'搅乱民心,再献上《推背图》新解...哼,皇位迟早是我的!"他踢开尸体,目光落在阿月身上,"你,过来铸钱!"
阿月低头应下,指尖却在钱模上摸到熟悉的北斗纹路——竟还有未被磨去的残痕。她悄悄将算筹按在模子上,刹那间,铸钱炉中爆出蓝焰,将所有私钱烧得通红。武三思惊怒交加,抽出腰间佩剑刺来,却见阿月挥剑斩向钱监中央的"天冲星"图腾。
"轰!"
图腾下竟藏着地火通道,蓝色火焰顺着符纹蔓延,将所有改刻的范模烧熔。阿月趁机甩出算筹,北斗七星的光芒在钱监内炸开,那些刻着邪纹的私钱纷纷崩解,露出里面藏着的生魂符纸。
与此同时,长安钦天监内,袁天罡终于揭开《推背图》第四十一象的封印。图中一人手握北斗,脚踩钱币,上方写着"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他望着图中人物的眉眼,赫然与自己有几分相似,而脚下的钱币上,"武"字正被北斗星光击碎。
"原来如此..."袁天罡喃喃自语,"欲破邪钱之乱,需以星力为箭,直指幕后黑手。"他强运最后的星力,在虚空中画出巨大的北斗箭阵,箭头直指洛阳方向的武三思。
洛阳钱监内,武三思正欲逃跑,却见空中浮现出北斗七星,每颗星都化作利箭向他射来。阿月趁机挥剑斩下他手中的刻刀,刀刃落地时,竟发出龙鸣般的清响——那是用天命玺残片锻造的邪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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