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宫。
“……哀家明白了。”
满地狼藉，太后坐在椅中，听完曹公公的宣旨后。
原本还算红润的脸，霎时不见半点血色。
“既然这样，那就请太后早日做决断吧。”
知道太后的真面目后，曹公公对太后自然再没有有一点恭敬。
冰冷的语调中，充满了阴阳怪气的感觉。
要不是知道陛下留着这贱妇一命，尚有用处。
他的三千红丝，早就已经让对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
宣旨后，曹公公更是连看一眼太后都嫌厌恶，径直转身离开。
就在曹公公离开长乐宫后，太后也像是一下失去了所有力气似的。
就这么顺着椅子滑坐在地。
“太后，太后！”
李嬷嬷赶紧上前，想要搀扶起太后。
可触及太后的手背，她只觉得极其冰凉，就像是触碰到一具尸体。
“太后，振作一点！”
李嬷嬷想要安抚太后，可太后现在心如死灰。
俨然一副什么也听不进去的样子。
“十几年来，哀家战战兢兢，步步谨慎。”
“举步维艰，才经营到如此地步。”
“如今，一切都付诸东流了！”
“李嬷嬷，哀家不甘心，我不甘心啊！”
看到远处的博古架，太后突然起身，想要一头撞过去。
却被李嬷嬷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
“太后，不可冲动啊！”
看着仿佛已经陷入了疯癫中的太后，李嬷嬷眼中也满是心疼。
毕竟一起相互扶持了十几年，对李嬷嬷来说。
这些年，太后为了太玄门所做的一切，她全部都看在眼中。
十几年心血，却一朝付之东流。
她也明白太后此刻的心情，但也只能尽力宽慰。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太后，当初十几年，步步为营都挺过来了。”
“如今一切还没有结束，天无绝人之路。”
“若是在这里就放弃了，那过往十几年，才是真正的付诸东流了！”
在李嬷嬷苦口婆心的劝说下，太后终于渐渐冷静了下来。
见太后听进去了自己的劝说，李嬷嬷也是赶紧加大力度劝到。
“不管薛韶和吕南轩，是否能够平安返回太玄门。”
“时间一久，太玄门自然会收到消息。”
“以您对太玄门的重要性，他们不可能放弃您的！”
听到这里，太后深吸一口气。
终于看起来镇定几分了。
“可，可是，若是皇上哪天改了主意，要处死哀家……”
见太后口风松动，李嬷嬷自然是接着劝说。
“和太玄门勾结这么重要的事，皇上都没有一怒之下处死您。”
“心中一定是顾念着和太后您的旧情。”
“何况此事，为皇家私密，若是宣扬出去，必定会对皇室颜面有损。”
“皇上就算想要处死您，也得考虑是否会背上弑母的恶名。”
听到这里，勉强接受李嬷嬷的说法的太后，心中也燃起了一线希望。
“你说得不错……只要等到掌门收到消息。”
“带人来支援，哀家……就还有一线生机！”
被李嬷嬷安抚住后，太后终于慢慢镇定了下来。
“给哀家磨墨吧。”
“接下来，哀家得自请去皇陵中，为先帝守孝了。”
虽然并不是全无希望，但是只要一想到。
接下来，自己将要在那清冷的皇陵中，待上不知道多久。
太后的心中，便充斥着一阵绝望。
可事已至此，她也没有别的办法。
就凭她和李嬷嬷，一个后天中期，一个后天后期的身手。
若是想要直接杀出去，恐怕还没走出长乐宫的大门。
就已经先被葵花常侍砍下脑袋了。
如今，也只有先苟延残喘，争取等到太玄门的援助了。
在李嬷嬷的搀扶下，太后从地上站起身。
狼狈而又落魄的样子，再不复往日的光鲜和明艳。
……
承清殿。
“陛下，长乐宫传来消息。”
“太后近来思虑先帝过重，忧思伤神，有积病成疾之势。”
“为缓解此症状，太后自请去皇陵中，为先帝守孝。”
“直至老死。”
曹公公跪在地上，一字一句慢慢道。
“嗯，准了。”
方辰听罢，并不意外，只是淡淡点头。
“是。”
见方辰没有其他指示，曹公公也就去长乐宫宣旨了。
太后的选择，也在方辰的意料之中。
以他对太后的了解，这是一个野心勃勃的女人。
当一切计划都付诸东流后，或许太后第一时间，会有些万念俱灰。
甚至想要寻死。
可一旦冷静下来之后，太后一定会想办法，让自己东山再起。
而想要她东山再起的办法也很简单。
那就是太玄门！
“都没怎么挣扎，就选择去守皇陵了。”
“太后估计现在心里还做着等太玄门来救她的美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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